周舟的脚无力地蹬了蹬，却只将榻上的狐裘踢落在地。

窗外的雨更大了，不断敲击着窗户，打出“咚咚”的响声，声音绵密而持久。

街道上的积雨更多了，它们汇聚成小水流，顺着坡度往下滚，带走了地上的尘土。

终于，雨停了，周舟被李子琰搂在怀里，已经睡着了。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以来，方氏保持着五天入宫，由周舟教导两个时辰的频率。

说是教导，其实周舟没有教过她任何东西。

不过是跟她说说话儿，偶尔做做女红，种种花儿，再去鱼塘钓钓鱼之类的。

方氏在东宫，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但说没教，也不是这样的。

方氏在这期间，神情越来越自然、轻松，整个人看上去大方了不少。

在周舟看来，方氏没有任何的毛病，之所以看上去有些小家子气，不过是因为性情过于敏感，再加上紧张。

若是性情坚毅之人，例如苏晔，又比如自己，学那些什么礼仪啊、规矩啊、体统啊这些，确实能有帮助。

但是方氏不是这样的人儿。

她性情柔和、温婉，所以她需要的是学会享受，学会生活。

豪门望族，不是只有体统规矩，再规矩之外，多的是可以放松身心的事情。

所以周舟带她玩，带她看，偶尔自己处理宫务，也会叫她帮着算算数。

终于，经过月余的相处，方氏性情未变，可看待事物的心态变了好些。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周舟由衷为她感到开心。

送走方氏，周舟又算了算数，算完，李子琰还未归来，不免有些好奇。

“冬和，派人去瞧瞧。”她开口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