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豆子扔进嘴里，满足地喝了口温茶，他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碎渣，宽袖朝后头一甩背起手就朝前头走了：“秦丫头走的时候，别忘了把躲着老夫的那个兔崽子带走，省得老夫看见他就想起被他糟践的那盆墨宝兰花。”

一行人也跟着走了。

秦漱知道他说的是柳知尘，她笑着应了声‘是’。

柳知尘在书院时将王之照精心饲养的那盆墨宝兰花当成草给锄了，将小老头心疼得两天没吃下去饭，还是秦漱叫人四处寻，才高价从一个商人手中买到了送去给了王老。

他们二人话中打得哑谜时九没听明白，不过却听懂了秦漱要走这件事：“秦姑娘要走？”

“是，就这两天。”秦漱点点头，跟在王之照后头：“王爷爷怎么知道？”

“哼，老夫见到宋家小子的那一刻便知道你要走，否则教导这些孩子，依那小子的本事已经绰绰有余，你这丫头多留的这些日子，恐怕是碍于宋家小子的伤势了。”

秦漱没接这话，宋郇却侧过头看了一眼秦漱，收回眼神时，嘴角轻轻扬起了个弧度，很快又隐而不见。

王之照正了脸色：“秦丫头，老夫不知你打什么主意，既然你没立时将这事报回去，显然有你的打算，不过要记得，打铁要趁热，拖久了，难免被人说成是别有用心。”

王之照说的也是秦漱所顾虑的，北夏人冒充海寇在大楚做乱的事要早做处理，秦漱没有瞒着王老这件事，若真如王老所说，时日拖得久了难免会被人说成是别有用心，到时候反倒会被污了一身脏水。

秦漱跟在王之照身边，恭谨的应了声‘是’。

王之照口中的那个兔崽子自然是柳知尘，那日柳知尘得知秦漱请了个老头子来做先生，他好奇之下便赶过来看，两人一打照面，才知道竟是这个小老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王之照当即便扔了个鞋底子过去：“兔崽子，你赔老夫的花来！”

柳知尘没有准备，被鞋底子呼了个正着，他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跑，将王之照的骂声甩在后头。

他可记得这小老头拿鞋底子呼他的样子，身手丝毫不输他爹，王之照在的这些日子，柳知尘躲得影子都不见。

这日要走了，他才敢兜了个小包袱，躲在秦漱后头跟小老头告别，见王之照又要呼他，柳知尘赶紧喊道：“哎哎，先生，我爹有一盆上好的大雪素，改日，改日我定将它送到先生府中去！”

王之照单脚站着，手里还拿着才脱下来的鞋，闻言眼睛亮了亮：“当真？”

柳知尘咬牙应下：“当真！”

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孩子们围着宋郇正往这边来，王之照这才穿好鞋子，背着手，做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宋郇近前，和众人告了别，用对着王之照深伏一礼，王之照上前亲自将人扶起来，却在宋郇站直身子之际，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问道：“你和秦丫头没睡一个屋？”

宋郇闻言身子顿时僵住，脸色涨得通红，他试图抽回手，可是手被王之照拽得很紧，没抽回来，又听王老一脸好奇地问道：“怎的呢，是秦丫头不肯给你名分？还是...你哪不成？”

说完还上下打量着宋郇，这视线让宋郇如芒背刺，看得他手脚都不知道放在何处了。

宋郇觉着他今日不该穿这件大氅的，现下里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你们神神秘秘的在说什么？”宋郇听见秦漱的声音身子更僵。

王之照笑了笑：“我们在说你怎么没跟宋小子...”

“先生！”宋郇声音发紧，鼻尖已经沁出汗了。

见宋郇这么紧张，秦漱更好奇了，她抱着王之照的胳膊问：“王爷爷，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她左右晃着，若是长了尾巴，此刻应当摇成一朵花了。

秦漱后领突然被人拎起，她顺着这力道往后退开几步，才回过头去，入眼的就是宋郇板着的脸，他面上的红还未曾尽褪，说起话来表情却一本正经：“快些启程罢，免得住不到客栈，还要赶夜路。”

秦漱挣开他，狐疑地看着宋郇和王之照，却见王之照笑得贼兮兮的，朝他们摆手：“客栈好，客栈好，快些走罢。”

前头是平地，宋郇却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秦漱侧目看他，注意到宋郇走路的姿势十分僵硬。

“你很热？”秦漱凑得近些问他。

“......嗯。”宋郇看她一眼抿着嘴答道，又很快将眼神移开，很不自在，却将大氅拢得更密不透风了。

秦漱：“......”

第59章 宋家公子颜色极好，让儿臣色令智昏

秦漱宋郇一行人走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