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矜听闻了邱氏到太学书院门前接人的事,同秦漱感叹道:“邱氏一日是宋府的主母,宋家公子就得一日被个‘孝’字压在头上,可怜他白白地被人污了这身脏水,还得咽下这口气去。”
“昨日宋家起了一场大火,一夜之间烧毁了整个樨清苑,正是那位大公子的住处。”南矜为秦漱布了些点心又继续道:“公主猜放火的人是谁?”
南矜能这样问,应当不是面上那样浅白,她用帕子拭了拭嘴角道:“是宋郇。”
“公主怎猜得到?”
秦漱猜的到是因着前世对宋郇的心机手段颇有了解,邱氏的那些手段在宋郇面前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在秦漱看来,若宋郇想,让邱氏母子身败名裂也费不了他多少心思。
如此,宋郇在太学书院府门前对邱氏的示弱,定然是别有居心了。
这场大火许是开始。
不过这件事在外头那些只看到表象的人来说,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可南矜又是如何得知的,见秦漱的神情,南矜便知道她想问什么,笑着道:“宋府的那场火是彼雀帮忙放的。”
“彼雀?”秦漱惊讶得侧了身看向南矜。
南矜点点头:“那日,彼雀去太学书院瞧热闹,说要给公主寻摸个好郎婿,能进太学的都是 铮铮佼佼之才,许是能入得了公主的眼。”
秦漱失笑:“多给她派些活计,省的她太闲。”
“是。”南矜又继续道:“彼雀回来时想去给您买些封果斋的蜜饯,那地方离宋府近,她瞧见宋家公子身边那个叫侍墨的小厮鬼鬼祟祟地从后门出了府,好奇之下便跟过去瞧。”
“却见侍墨抱着几坛子麻油又回来了,彼雀蹲在墙头本想吓他一吓,不想那小厮也认出彼雀,招呼她下来,让彼雀帮忙。”
麻油助燃,这时节屋子里若是抹上了麻油,只一个火折子,就能烧了整座院子。
南矜想起彼雀的性子,有些无奈:“那丫头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现下外头已经有人在传,说这火是邱氏放的,为的就是除掉宋郇,又有人翻出先前在客栈烧的那把火,两相之下也太巧了,怎的宋家公子在哪里,哪里便起火。”
“至于原因,已经有人顺藤摸瓜大胆猜测,或许真正的文贼不是宋郇,而是宋家二公子宋明。”
从头至尾,宋郇都没有说过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从风而服的样子,在旁人看来,倒真像是被嫡母拿捏在手里的可怜虫。
宋郇的这一招嫁祸使得巧妙,叫邱氏有口难言。
百姓们也最爱看官宦内宅里头的热闹,不出几日,事情便会逆转过来,宋明先前有多得意,到时候就会有多惨,秦漱开始同情起宋明,惹谁不好,偏要惹那个黑心肝的。
她满足地喝了一口炖煮得软糯的粥,又同南矜闲话起来:“宋郇搬出来了?”??
“是,夜里就搬出来了。”南矜顿了顿又继续道:“搬去了您的宅子里。”
“噗!咳咳...咳...搬、搬去哪?”秦漱不妨听见这么刺激的话,被粥呛得脸色通红。
南矜赶紧给她端来一杯水,一边又拍着她的背帮她顺顺气,道:“是奴婢说错了,宋家公子搬去了您送给柳公子的那处宅子。”
秦漱知晓她说的是东郊那处,那日她叫南矜送去柳府的匣子里装的就是东郊宅子的地契,当初她和柳知尘说好拿这宅子做赌,虽说后来作罢,柳知尘以收留颜云裳的事同秦漱做交换,可秦漱还是将宅子送给了柳知尘,庆贺他进了太学书院。
乍一听闻宋郇住了过去,秦漱十分诧异:“宋郇什么时候同柳知尘关系那么好了?”
“奴婢倒是不清楚两人交情如何,可那日是宋家公子好心救了柳公子,将柳公子送回了宅子,那时已近子时,柳公子便将宋公子留下住了。”
“宋郇不是忙着烧自家院子吗?他如何又救了柳知尘?”
南矜将打听来的事说给秦漱听:“柳公子那日去...嗯...赌坊散心,被柳丞相逮了个正着,拎着鸡毛掸子追着人打。”
“柳公子跑出来的时候正巧遇见了一辆马车,便问也没问的跳了上去,就是宋家公子的马车,多亏宋公子帮忙遮掩,柳公子才免了一顿打。”
那么巧?宋郇的院子着火,他出府来住看起来合情合理,柳丞相常来赌坊来捉儿子也是常事,可偏巧事情就是凑在了一起,秦漱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东郊宅院里头,侍墨看了眼脸上不大好看的宋郇,他家公子自从知晓这座宅子是景元公主送给柳公子的,面上就一直青黑着,神色间也透着一股阴涔涔的冷意。
那日公子一早便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