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寻真这个人,她现在在云市工作。”
“好,地址发我。”汤怀远语气平静,只是捏紧了手机,莫名有点紧张。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颗黄绿色的糖,拆开糖纸后,往嘴里扔。
熟悉的清新酸味是他最佳的情绪稳定剂。
汤怀远乘坐最临近的一次航班,连夜赶到云市。就近找了酒店,捯饬了自己一番。
随后抱了一大束玫瑰花,高调地守在她的单位门口。虽然他们分手已经过去四年了,但他不相信兰寻真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且,去海市是她提议的,他听了她的话,她没道理因此不理他。
汤怀远给自己做出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下班的人群鱼贯而出,不少人好奇地向他投望目光。汤怀远不为所动,专注地在人群中找兰寻真。
四年未见,他一眼就找到了她。
她留了长发,还化了点淡淡的妆,穿着衬衫裙,跟曾经的那个她不太一样了。
她的目光扫了过来,汤怀远莫名紧张得喉头发紧。
再次重逢,他用哪种方式打招呼比较好一点?
——她的视线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好像没有认出他似的。
汤怀远只听见自己大脑“嗡”地一声。
他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愣愣地看着她从他面前走过。
然后投入到别人的怀抱。
汤怀远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有点闷闷的痛。他一直以来就是肺有问题,经常拉破风箱似的咳,现在连心脏也有问题了。
求求了,拜托她回回头。
兰寻真抱着短发男生的胳膊,举止亲密无间。
汤怀远丧失了喊她名字的勇气。他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得太凶猛了,就开始干呕。
他跟报复自己似的不肯吃药,就一直咳一直咳。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他咳,兰寻真就会投来关切的目光。
如果说全天下只有一个人希望他好好活着,汤怀远一定会猜是兰寻真。
只是现在,他为了家族利益,亲手推远了她。在海市,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回到她身边,但是他总是在争取父亲慈爱疼惜的目光,把回归的时间一次次延迟。
任何事物都抵不过时间的消磨。
他自己选择的,他自找的。
——一大束红玫瑰坠落了。
汤怀远盯着地上破碎的花瓣,隐约觉得他和兰寻真好像生来就注定无法在一起,他强行拼凑、强行滞留在她的世界。
而时限早就已经到了。
然而一只手把玫瑰花捡起来了,熟悉的含着笑意的声音:“汤怀远,好久不见。这花是送给谁的?”
眼中咳出朦胧的雾气,视线不明,他用力闭了闭眼,看见站在他咫尺距离的兰寻真。
“寻真……”多年未见,念出她的名字却不见生涩。
他看向了站在她旁边的短发“男生”,只是一个打扮得中性的高挑女生。
他松了口气。
然后把小羊玉坠拿了出来:“这个我带回来还你。”
兰寻真侧耳对着身旁的女生说了句什么,女生一副了然的样子先走了。
“我给你戴上吧。”汤怀远道。
兰寻真撩开了长发,露出了光洁的脖颈。
想了多年的人站在面前巧笑嫣然,一切都跟梦一样虚幻。
汤怀远把玉坠戴在她的脖子上,离得近了,还闻到她身上的体香,随后刻意地悄悄地嗅闻。
“我退了订婚。那是假的。”
兰寻真:“嗯。”
她没多大反应,汤怀远有些放松,又有些失落。她并不关心这些,但他仍想解释。
“前些年公司资金链断裂,为了稳定股价、安抚管理层以及下面的人,所以才匆忙地做了这个权益之策。”
兰寻真:“嗯。”
汤怀远戴好玉坠:“你这些年怎么样了?”
兰寻真温和地看向他,只说了三个字:“挺好的。”她把花塞到他手里:“别再拿不稳了。”
汤怀远愣然盯住她,只听她说:“我跟朋友吃饭去了,再会。”
“那我呢?”
“什么?”
汤怀远一手拿着花,一手扣住她的手腕:“我信誉分很高的,再跟我续交易吧?”
兰寻真似笑非笑:“我现在不缺钱了。”
汤怀远突然之间有种无力感。
他找不到可以把她留在身边的理由。
“去看极光吗?”他冷不丁提了句,“看日出那天,你很高兴,想不想看去看雪,看极光?”
“我可以和朋友去看。”兰寻真几乎是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