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不清相貌的年迈老人身子蜷缩而又僵硬的坐在后院的板凳上,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这一切似乎看上去很正常,薛鉴从它旁边过的时候也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然而这深秋夜晚的寒气根本不适合老人在屋外休息。而且这个人自薛鉴从进屋到出去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变过,这如果是正常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办到。
薛鉴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
此刻更令他头疼的是他似乎从回来到现在遗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努力搜索着白天发生的一幕幕片段,却感到大脑仿佛要裂开了一样。
如果奶奶说的话是真的,那人真的是自己的爷爷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为什么自己会认为后院中的人是自己的爷爷呢?
自己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清他的相貌,不确定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确定……
它是人,还是——鬼?
想到这里,薛鉴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感觉它好像要炸了一样。他弯下腰,嘴里发出了低沉痛苦的嘶吼。
“啊啊啊。”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像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他现在甚至都不确定刚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眼前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还是现实。
该死,为什么头会这么痛?为什么这些鬼东西都要来找我?
到底为什么?
奶奶看到这一幕,赶紧跑到薛鉴身边,带着一丝哭腔慌张地说:“你这是怎么了啊,鉴子。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儿了……”
分不清啊,我真的分不清啊!
他捂着头心里绝望的呐喊着,好像要把头皮挠破。
恍惚中,他看到地上的黑影中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人头,薛鉴察觉它和自己刚才在后院看到的那个老人头有些类似,那人头似乎在慢慢翻转过来。
眨眼间,他看清楚了上面的样貌……
是那个院子里的老婆婆,那张脸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紧盯着他。
薛鉴想回头,想逃避,想忘掉她……
可是都没有用,老妪诡异的微笑离他越来越近,快要贴到了他的脸上。
在薛鉴绝望到快要放弃之际,他似乎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奶奶的呼唤。一声声真切的恳求又仿佛自心底飘荡而来。
是奶奶,她来找我了,我不是一个人,一直都不是。
薛鉴绝望的内心又恢复了勇气,此刻他手中漆黑的铜钱剑也发出了微弱的黄色光芒。视野里的鬼脸再也笑不出来了,她充满扭曲的脸上带着不甘和愤恨,嘴里发出着怨毒的诅咒渐渐远去。
可薛鉴却一句也没有听清她的话语。他慢慢抬起头,奶奶皱纹下布满泪痕的老脸焦虑地看着他。
薛鉴只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摇摇欲坠的身体里突出一句话:“让您担心了。”
奶奶一把扶过他摇晃的身体,哭着说:“鉴子,你这是咋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该怎么活啊。”
薛鉴虚弱的道:“放心吧,我就是昨天晚上太想爷爷,然后做噩梦梦到他了。”
“你这病到底啥时候能好啊!自从你爹妈走后就没好过。”奶奶仍在不停地哭着念叨他。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我感觉自己做梦的次数比以前少多了。”薛鉴安慰她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先去上个厕所。”
薛鉴原本内心的恐惧已经被驱散了大半,他这时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事情是什么:那个鬼婆婆从小路里逃出来了,还直接找到自己家里来找他。
应该不能说他忽略了,而是那只鬼让他忽略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个老妪缩小了自己在薛鉴心中的存在感,直到把她逐渐遗忘。
薛鉴想到了那次噩梦,应该是那时鬼利用了自己初次见到她时内心的恐惧进入自己的梦境,然后开始一点点地影响他的内心。
薛鉴又想到了自己在那座小院中的事情,那时候她已经逃离了小路然后直接就来这里找我了,所以才在房子里没有看到她。
我还是小瞧了她啊。薛鉴此时对这个鬼婆婆更加忌惮了。
薛鉴走出厨房后,把所有的黄符都拿了出来,原本他还觉得有了手里的这些法器那只鬼对自己已经不构成威胁了,现在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