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胸腔一振,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能说出这番话的女子,定是能有大作为的,她知道楚吟歌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不管什么事上都能很沉稳冷静的处理,可是没有想到她的心胸如此辽阔,能够怀下一整个人间。
她怀不下的仅仅只是这一座红墙。
“阿渠,没有办法的。”
太后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她这一生都是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人了,她没有过抱负吗?
最后只是屈服于这些枷锁,她逃不出去,她们都逃不出去。
“自由是男人自己下的定义,女人为何不可?”
“大祖母,有办法的,我们从不认命,”楚吟歌认真的眸子紧紧盯着太后,“不是吗?”
太后一时竟没了话来回答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她不过二八年华,就能有这些不辱于人生的远见,她是该嘲笑她自不量力呢,还是继续劝说她回归现实。
从来没有人与太后说过这些话,大抵是不敢的,只有楚吟歌。
她今日的话格外多,说起这些的时候像是换了个芯子,她的眼睛里全是提到喜爱之物所迸发出来的光芒,透过她的眼睛仿佛真的可以瞧见通向那束光的路。
“大荣对于女子早已承诺过平等,”太后的心像是突破了一道口子,她被楚吟歌所诉说的美好蓝图吸引,这一发便不可收拾,“阿渠,大祖母好像从这一刻才真真正正的了解到你,大荣的未来真的会如你所说的一般。”
“你该去这么做的。”
太后没想再问下去,在她看来就是在逼楚吟歌向现实低头了。
她一身傲骨,不仅是家族与能力带给她的清高,也有她不屑于这些最平凡的抱负。
“大祖母,”楚吟歌抬起头,她的目光熠熠生辉,千言万语挡不住这一刻的喜悦,“您真能这么想吗?”
头一次没有人把她这番言语当做怪异的做法,而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来自同一身份的理解与支持。
太后疼惜地拂过她的脸,声音不由得放低:“阿渠,你要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大祖母想让你伴随左右不错,但更想让你成为你自己。”
她已经错过太多太多,实在不忍心泼小姑娘冷水,她何尝没有羡慕过当年的昭启,可是她的家族更需要她的身份,那这份艳羡就由楚吟歌来实现吧。
“大祖母……”
太后越是这么说,就说明她心中的遗憾越多,楚吟歌对太后的话除了高兴只剩下一阵惋惜。
“别有负担,大祖母永远支持我们的阿渠。”
太后招招手,谊嬷嬷上前。
“环谊,去里间将哀家给阿渠的礼物拿来。”
“大祖母不用每一次都送礼物给我的。”
每次进宫,楚吟歌总能收到太后无限的关爱,大包小包地带回去,好累。
“这次是南越为公主之事所回赠的,哀家看着里面的布帛京师还没有呢,就想着给你挑些回去做新衣裳。”
说完,还站起身来亲自翻看。
“墨绿色,老气了,这个蓝色,太艳了。”
太后嘴上喋喋不休地嫌弃着这些布帛,手却已经将布一件件地对着楚吟歌身上比划。
“哎,”不一会儿,太后眼睛一亮,拿起一块布:“这个不错,近日多少还有些寒气,这布不薄,刚好可以用着。”
“而且,大祖母记得你最喜红色,看着都温暖。”
楚吟歌低眉捂嘴一笑,这算什么喜好,不过是红色看着不死板又热烈,更适合她罢了。
不过,喜红这话倒是没说错,楚吟歌很是捧场地笑着说:“大祖母最了解我啦,您挑的这红色看着就是与寻常的不一样,好看极了。”
“你呀,这小嘴就会哄人。”
“天地可鉴,这可是大大的实话,你们说是不是!”
下面的丫头都是这清仁宫里有年头的谁不喜欢这楚大小姐,性情温婉,平易近人。这会儿都配合地答了声:“是!”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这宫里的没一个像楚吟歌这般合她心意,连说几句话都能愉悦得让她多用几碗饭。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和谊嬷嬷说:“环谊,去,将哀家昨晚和你说的那副头冠拿来。”
“头冠,那得多重啊?谊嬷嬷,让白雪和您去拿。”
还没等两人答应,楚吟歌就用眼神示意白雪。
“一副头冠而已,哪里就需要两个人,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