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风雨交加,后院小径上的石路上都是被打落的花瓣。踩着柔软,楚吟歌倒是极欣赏这幅夏景。
她红唇轻启:“骤雨压青枝,点点花满径。”
红锁听不明白,却也知道小姐是在点评这景,她接道:“老祖宗的心思想怕是与这诗一样呢。”
楚吟歌用手指轻戳了下她的头,笑着说:“你呀,老祖宗要知道你打趣她,只怕连饭都没得吃!”
红锁只是抿唇轻笑,也不反驳。
到了颐荷苑一看,还真被红锁说中了,楚吟歌本就怀着老祖宗着急的意,早早地就起了,可她还是低估了那老人家的迫切之心,她还未走到屋子里,就有丫环候在那,一见到她就急急忙忙上前告知楚老夫人已经在侧门等着了。
楚吟歌有些惊讶,按照这老太太梳妆打扮的程度,这是四更就起了吗?
等她匆匆赶到侧门,看到那着装整齐的老太太,断定是等了许久,也难得她老人家有耐心乖乖地等着。
楚吟歌忍不住道:“老祖宗,人又不会跑喽!您呀!”
“就怕人跑不了啊。”
是啊,受了伤的人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了。
楚老太太一边讲着一边让旁的青荷扶她上车,楚吟歌无奈地摇摇头。
真是越来越耐不住性子了。
坐在马车上,楚吟歌一直在偷瞄楚老夫人,她时不时望向窗外,样子的确是迫不急待,只是楚吟歌心中藏有事,难以开口,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搅烂了。
她该怎么跟楚老夫人说昨晚她离开前,令九又派人来说,祁璟在昏过去后,大夫又把脉,看出了他中毒。
今早来得匆忙,却又只顾着让老太太安心,一冷静下来便记起了。
以老祖宗那个全心顾着她小皇帝的那个性子,估计要跟她急。
这短短的路程,对于楚吟歌来说十分的煎熬,正当她下定决心要开口的时候,客栈到了。
红锁放下窗帘说:“老祖宗,大小姐,到了!”
因为怕被有心之人趁机做文章,她们特意选择了从客栈后门进。
楚老夫人的腿脚像是突然灵便起来,脚步徐徐,连楚吟歌都只有被甩在后面的份,那是楚老夫人的衣角都抓不到。
可苦了佩漓,为了护住楚老夫人只能跟着走。
“哎哟喂,老祖宗您慢些个走,别摔了!”
楚老夫人对佩漓也是心疼,急急忙忙地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
“我先走,你不用护着我,不会有事的。”
“这不是怕您跌着腿脚嘛!”
楚吟歌急忙上前,接过楚老夫人的拐杖,挥挥手,示意佩漓走慢点,红锁也十分懂事地走过来将佩漓扶住。
楚吟歌的到来让楚老夫人定了定神,脚步虽然急但也比刚才缓了些。
倒也不是这人有魔力,楚吟歌浅浅地瞧了一眼自己腰间的香包,这是父亲给她的,不得不说作用真大。
人心一定,这路就走得稳当了,不会儿就到了房门口。
令九昨晚得知祁璟身上有毒便赶过来了,一整晚劳累奔波的他下巴底上有了薄薄一层青黑。
楚吟歌含着抱歉地目光落在令九身上,明明是她们着急,倒让令九这么个大男人受了苦。
昨夜中毒的消息一传来,楚吟歌便让人回复了去,令九这时也明白了里面那位来头不小,当然不敢急慢了,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危及龙体。
看到楚老夫人来了,令九打开门,进门之时与楚吟歌对了个眼神,寻问楚老夫人是否知道中毒之事。
楚吟歌摇摇头。
她低声的说道:“先进去。”
祁璟安静地躺在床上,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要不是他昏睡了太久让大夫察觉到不正常,或许这人就在睡梦中去了。
楚老夫人也是久经风雨的人,一眼便知祁璟不正常。
哪里会有人睡的如此,嗯,“安详”的?
她指着床上的人,小声地问:“为何还未醒,昨晚不是说,无大碍?”
她在战场的时候,军中的大夫也说过,如果一个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那么当他有恢复的迹象,就不会再睡那么久的。
她说完又觉着不对,改口说:“是否是老身来得太早?”
令九赶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您的问题,是......是……”
令九这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