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对不起，我没看好门，您不要罚我，不要罚我……”

这个赤发大汉瞪着铜铃大的双眼，身体轻微的颤抖，高声叫嚷着，甚至到最后跪了下来。

李似水看他跪着的方向，是冲向角落那个一直饮酒的秃顶老头，这个老头好像对刚才的一切都没看见似的，一直自顾自饮酒。

众人诧异之间，强子已经将剑指向这个赤发大汉，脸色含怒说道:“竟然滥杀无辜，你是什么人？”

赤发大汉好像丝毫没有听到强子的话，依然不停地磕着头，对指向他的剑也视若无睹。

“可恶。”

强子纵身跃起，向那人刺去。

在剑尖即将抵达这人后背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东西从空中飞过，“叮”的一声，强子连人带剑跌落在地，他捂着胳膊，剑身嗡声颤动着。

李似水这时才看清那个黑色的东西是一个酒杯，而扔出酒杯的正是那个在角落里喝酒的老头。

这个老头没了酒杯之后干脆直接一只手举起酒罐，近乎不要命的向嘴里倒酒。

众人一时不知所措，惊讶的看着这个狂饮的老头。

等这个老头举着的酒罐再也倒不出一滴酒后，他缓缓站起身，红着脸，先是晃晃悠悠走到那个赤发大汉的面前，低头说道:“我是讲道理的人，没事，赤须，我不会惩罚你的。”

然后对着强子，腾然而起一股威严的气势，大声斥道:

“你这小娃，真是无理取闹，仗着自己的几分功夫就想欺负人，还想欺负我的徒弟。”

“去，赤须，给这小娃一点教训，我们向来是讲道理的人。”

那个被老头叫做赤须的赤发大汉站了起来。

赤须把提着的人头扔在地上，人头在地板上滴溜溜的滚成两道长长的血痕，在座的人都吓的躲闪起来。

强子缓缓站起身，不知什么时候大壮已经和他站在了一起。

秃顶老头斜眼瞄了大壮一眼，说道:“小娃娃，你虽然比他强些，但在我这儿——哼，别自找麻烦。”

“麻烦？我们武馆弟子，只知道除恶扬善，不知道什么叫麻烦。”大壮义正言辞道。

“哼，除恶？除的什么恶你倒说说看。”

老头正说时，赤须早已经飞身到了强子面前，抬起右脚踢向强子的腰侧，强子侧身一躲，赤须儿猛的吐出一口红色的气体，强子一声惊叫，倒在地上。

就在赤须吐气的时候，大壮的剑也劈在了赤须的右肩，可令大壮奇怪的是，剑像是砍在了一块软铁之上，就像嵌进了他的肉身，不能动弹。

大壮刚诧异了一秒，接着“嘣”的一声，剑从赤须的肩膀上弹开，大壮飞出四五米跌落在地。

赤须的一双大脚映到大壮眼前，从赤须的两腿之间，大壮看到强子卧在地上。

强子身体颤抖着，身体隐隐约约的竟然开始冒出烟雾。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秃头老者盯着大壮，重复着刚才的问题:“说啊，除恶，是除的什么恶，我是个讲道理的人，说清楚了就放过你。”

大壮没再说话，只是盯着身上冒着烟的强子。

“他杀了那个要去报官的农民，难道……难道不是恶？”

强子勉强支撑起身体，脸上的器官扭曲着，声音艰难的说。

“可他把那个强盗也杀了，也是除恶，除了一个恶，杀了一个无辜，算是相互抵消了。”

“这不能一概而论，他可以杀强盗，但他不可以……不可以杀无辜之辈。”

“好，好，好，”老头抚掌说道，“那么我问你，你看到他杀了那个农民了吗？”

“他手上提着人头。”

“提着人头就是他杀的吗？”

强子没有说话，口鼻里开始冒出淡淡的烟雾，艰难的看着老头。

“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你二话不说就动手要伤我徒弟，我当然要教训教训你。”

小兰冲到了强子身边，手足无措，急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小姑娘，你别伤心了，我本也不想这样，”老头一副叹息的样子，“但不讲道理就要受不讲道理的苦，下辈子让你哥明白道理了再出门。”

“大爷您说您是讲道理的人，我听着怎么不像啊。”

秃顶老头脸色霎那间一变，对着眼前这个白色面皮的年轻人说道:“毛头小子，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不讲道理了。”

李似水悠悠说道:“您徒弟提着两个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