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哭了没多久,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放开了陈时星,开口说着:“咱明天再去医院,肯定能治的,肯定能得。”
说着,陈父就收拾起了桌上的资料,全部装进了一个用了很久旧包里,坐立不安的走着,“现在去吧咱,急诊肯定也有人的,走走。”
看着陈父焦急的失了方寸,陈时星笑着开口:“爸!没事儿,我已经接受了。”
“你接受什么!你才十八岁!!”陈父失了神,冲着陈时星大喊着,手里的包攥的发皱。
陈时星站了起来,扶住了陈父的双肩。
“爸,医生说了这个没法治,开刀的风险极高,就算是成功,几乎也是伤残,你想我后半辈子只能活在床上吗?”陈时星没有情绪的安抚着父亲。
“也挺好,我也不想拖累你,爸,你和秦阿姨的新生活才要开始,小家正在搭建,没必要把砖瓦都填进我这个无底洞里。”
“对不起儿子,我不该吼你。”陈父绝望的失去了支撑。
“乐观点,吃着药,我起码还能活一年呢。”陈时星搀着父亲,坐下。
“你回屋吧,不想学就不学了,不想去学校的话,我去帮你办手续。”陈父藏起了自己的情绪,开口对陈时星说着。
“好,你也早点休息。”陈时星没有办法帮到自己的父亲,留出空间给父亲静静。
陈时星走进了卧室,长叹了一口气。
今天的状况已经在陈时星脑海里预想了一遍,但亲眼见到后,刺痛感远比想象中更加真实。
陈时星不敢去想象告诉林晚秋时的情形。
他可以淡然的安慰父亲,但是面对林晚秋,陈时星甚至不敢去想象她落泪的模样。
陈时星心如刀绞的度过了又一个寂静的夜。
陈父坐在客厅里抽了一夜的烟,又在天明前,将客厅收拾干净,出门买了些早饭,放在了饭桌上,而后躲进了屋里,避开了陈时星。
早晨起床,陈时星吃完了父亲准备的早饭,就起身出门,赶往学校。
学校还是和昨天一样,在晨光里等待复苏。
“早啊。”林晚秋很是自然的开口向陈时星问道。
“早上好呀。”陈时星笑着回应。
“我去前面交作业,你的呢?”林晚秋整理着自己手上的试卷,开口问向了陈时星。
“我没写,你去交吧。”陈时星心虚的冲着林晚秋笑笑。
“陈神就是陈神,作业都不写了。”林晚秋心里有些别扭,嘴上阴阳着,转身就往前走,交上了各科作业。
“我昨天太累了,不想写了。”陈时星等着林晚秋回了座位,小心翼翼地靠近,轻声解释着。
“哦哦哦。”林晚秋带着些俏皮的说着,“天天上课睡那么久还累呀。”
“我明天肯定写。”陈时星开口保证道。
“我才不管你嘞,你越放松,我下次考试胜算越大。”林晚秋嘴角微微扬起,傲娇的说着。
陈时星宠溺的笑笑,没再说话,转头看着窗外的城市,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陈父听见陈时星离开了家,看着已经收拾干净的餐桌,心里更是一阵酸楚。
昨天穷尽了认识的朋友,才托人约到了一个脑癌领域很是权威的专家,一大早的,陈父就赶往了预定好的地方。
坐立不安的等到了天光大亮,陈父才等到一个眉发银白的老者。
“您好,您快坐。”陈父手足无措的站起,接待着面前的老者。
“别客气了,资料拿来我看看。”老者很是和蔼,开门见山地说着。
陈父双手颤抖着递出了翻看了一夜的资料。
老者接过,推了推眼前的眼镜,伏案看了起来。
陈父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他什么。
每一秒钟都是那么的难熬。
老者缓缓抬头,叹了口气,“这么病,很严重。”
“真的一点儿办法没有吗?”陈父声音有些颤动。
“这病应该很久了,从现在的数据来看,已经没有办法了。”慈祥的老者看着面前憔悴的中年人,目光里有着不被察觉的悲悯。
作为医生,应该理性的看待生死。
“他之前肯定是没有给我说,觉得没有大碍,自己忍着。”陈父已经红肿的眼睛,再次泛起泪光。
老者缓缓起身,“让他吃点儿好的,好好享受剩下的人生吧。”,而后就转身离开,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