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子桑苒苒用自己的血救了唐璟修,薄砚洲是真的真的很感谢她。
此时的子桑苒苒还懵懵懂懂的,因而她不会明白,薄砚洲对她的这声‘谢谢’,承载着多么厚重的份量。
因而,当此刻的她看着薄砚洲眼角的泪水时,直接慌了神。
“薄先生, 你怎么哭了呀?”
趴在浴缸的边沿上,她慌乱的伸手替他擦掉眼角的湿润,小脸上满是无措。
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手上的伤而难过的子桑苒苒,将手泡进水里,几分钟后,她将恢复如初的小手放在他的眼前。
“薄先生,你看,我的手已经好了,一点都不疼的,你别哭了好吗?”
见他依旧不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的子桑苒苒,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薄先生,你别难过,我给你唱歌吧 。”
清了清嗓子,她张嘴唱着人鱼之歌。
“La la la la,la la la la la la …… ”
空灵动听的歌声带着人鱼公主的祝福传入耳中,仿若从遥远的海域深处传来,带着能够净化世界一切烦恼的魔力。
薄砚洲垂眸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天籁般的歌声,墨色的瞳孔中华光流转。
一曲终了,子桑苒苒扑闪着羽睫看着他:“薄先生,你现在还难过吗?”
薄砚洲摇头:“苒苒,我已经好了,谢谢你。”
“真的吗?”
“嗯。”
轻轻的应了声,他将手放进浴缸中,冰冷的水让他眉头微拧:“苒苒,水太凉了,别泡了好吗?”
“好。”
一把将她从水里捞起来,扯过置物架上的浴袍将她包裹住,薄砚洲抱着她走出洗手间。
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吹风机,动作轻柔的帮她吹头发。
吹风机的嗡鸣声响在耳边,带着催眠的魔力。
困意来袭的子桑苒苒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她努力的睁大眼睛抬头看了眼薄砚洲。
“薄先生,还要多久呀?我好困呀,想睡觉了。”
“苒苒,头发没干透,明早起来会头痛的,你睡吧,我帮你吹干。”
挡不住困意的子桑苒苒低声‘嗯’了句,伸手抱住他的腰肢,将小脸埋进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薄砚洲将吹风机收好放回原处,看了眼怀里的小姑娘,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平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接着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走向落地窗前,给唐璟修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下他的情况,得知他已经洗漱好,正准备休息后,他道了句‘晚安’就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随风飘摇的万亩海棠花树,眼中情绪讳莫。
月华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银辉,隐隐绰绰间,使得他脸上的神色愈发深沉。
……
凌晨四点,夜凉如水,万籁俱静。
月华已经隐入云层,使得夜色浓重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裴家。
“吱呀。”紧闭的书房门从里面打开,浑身是血的姜倾步履踉跄的走出。
“夫人,我送你回房吧。”
一直守在门外的孙妈见到她,立即伸手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扶住。
神色麻木的姜倾看了她一眼,空洞的双眼慢慢聚焦。
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唇瓣,她想十分有骨气的拒绝,可破败的身子却不允许。
因为,她很清楚,她无法自己走回房间。
抖了抖发颤的双腿,她沉默的垂下眼睑,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放在了孙妈身上。
她的房间在走廊尽头。
明明抬眼就能看到的,可她却觉得仿佛永远都走不到。
明明过去的十几年里,她都是这般缓慢的,艰难的走过去的,可今夜,她却觉得这条路似乎格外的漫长,就似没有尽头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如天涯。
眼前一黑,紧接着周遭的事物开始旋转倒立,姜倾脚下的步子突然趔趄了一下,紧接着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
可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是孙妈,她又将她拉住了。
“谢谢孙妈。”
“夫人,小心点,你伤的很重,就别折腾了,不然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姜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