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无异于一把锋利的刀捅进商浅夏的心脏，她靠在沙发上，傻傻的看着唐雪，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雪却突然皱紧了眉，抬起右手按住了眉心。

“不是的，不是的！如果没有遇到浅夏，我的人生，将会彻底黑暗，不，或许我早已死了，骨头都化成了灰……”

商浅夏惊讶的看着唐雪，还没搞明白这句话，唐雪的下一句，却让她浑身冰凉，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还不明白吗，无论你做了多少努力，付出多少的代价，你都救不了她，她永远都会先你而死，你永远都会活在痛苦中，无尽的痛苦中。”

如果说前面几句话，还可以看成是唐雪神志不清说出的，那么这句，则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的语气。

商浅夏站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按着她的肩膀，焦急道：“你到底是谁？阿雪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唐雪猛地抬起头，笑容残忍，那笑透着无尽的邪异和怨恨。

“哈哈，问得好，她去哪了？哈哈，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还硬撑着化出妖体给你看，现在大概是晕过去了吧。”

商浅夏后退一步，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尽量用比较平稳的语气问：“那你是谁？怎么会在唐雪的身体里？”

唐雪歪了歪脑袋，笑吟吟的回：“我是谁？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看着对方碧绿的瞳孔，商浅夏渐渐握紧了拳头。

“你是，九尾狐！可是唐雪说了，她身上有你们狐族的血脉，你，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呵，我怎么做了？这是她心甘情愿的，她发誓愿意贡献出一切，来获得我的力量，付出才有回报，别说她只是一个杂种的后代，便是真正的狐族要获得我的力量，也必须按照那个规矩来！”

商浅夏一步步后退，“不可能，为什么，她为什么一定要获得你的力量，为什么？”

“为了救你啊。”

“救我？为什么要救我？我不是好好的吗。”

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

唐雪的右手突兀的浮现一颗红色的菱形石头，她的瞳孔在碧绿和漆黑之间来回变换，表情很愤怒。

“我说了，这是我的身体，我的人生，不要逼我，回去！回去！”

许久，唐雪弯下的腰缓缓直起，她看着一脸复杂的商浅夏，走上前，用力抱紧对方。

“对不起，对不起。”

商浅夏回抱住她，声音有些喑哑，“阿雪，你可不可以，放弃妖核。”

唐雪的神色不变，只是拍了拍商浅夏的背，像没听见那句话一样，“好了，上午的课翘了，下午得回去上课，顺便帮我请假，我的伤口还没好彻底，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商浅夏打断了，“放弃妖核吧，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如果真的是为了救我，那么，我请求你，放弃吧。”商浅夏扶着唐雪的肩，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求求你，放弃那种力量。”

唐雪缓缓的推开了商浅夏，她的眼神坚定，并不因为商浅夏的一句请求而做任何的改变。

“夏夏，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越到后面，你会迷失的越严重，你会被九尾狐吞噬的！”

“我知道，在没融合完九颗妖核之前，她无法吞噬我，事实上，如果真的到了最后那一步，留下来的人是我还是她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改变结局，怎样都可以。”

商浅夏突然说不出来话，她看着唐雪的眼睛，竟然在里面，看不出一丝对于九尾狐的厌恶或对命运的不甘，里面只有深深的绝望和疲惫。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一家略显格调和典雅的咖啡厅内，诸葛九州耳朵上夹着一根烟，脚上一双人字拖，不说完全，但也差不多破坏了这里的所谓格调。

而被服务员带领坐到他对面的那个女人，也不能说和这里的气氛有多么契合。

“是国安局派你过来的，还是七处？”诸葛九州喝了一口咖啡，皱眉问。

啧，无论过了多久，他还是喝不惯咖啡，苦兮兮的。

坐在他对面干练美丽的女人，赫然就是毛忧。

“是宁姐让我来的。”

“咳咳咳咳……”诸葛九州忍不住猛地咳嗽，是被咖啡呛住了，还是……

毛忧表情淡定，等他咳好了才继续说：“宁姐让我来问你，你是不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