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里，情况倒是轻松些许。

张阳的心理斗争终究要结束，他不得不放弃为了一头触须而搭上性命。他用这样轻浮的死去反而会让真正的爷爷伤心为由来安抚自己，内心深处还是为这样的选择痛苦。

然而他现在更为医生的话心痒了，急忙问道：“什么？！”

“不出意外，你的异能，是吞噬。”医生温声说，“这只是我根据推测出来你异能的特性而选的名字，最终命名权当然在你。”

张阳越发急不可耐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异能到底是什么。不过医生还在吊他胃口。

“听墨书说，你还掌握法则之力了？无师自通，真是难得。”

“你具体知道该如何操纵法则吗？”

张阳对自己使用法则之力都浑然不觉，自然只能愣愣地摇头。

“先说说你当时跟墨书打斗的感受吧，还记得多少？”

“疼，很疼。”张阳说。

“但是过了一会儿，全身上下都麻了，控制变差，但能调动的力量好像变多了。”

“这都是正常的反应，回忆一下情绪上的。”

“愤怒？仇恨？这是最明显的。”

“不感觉欲望特别强烈吗？是杀欲对吧？你想杀了墨书。”

医生眼神像平静的海，语言却如锋利的箭，张阳被这句话吓的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他肯定是想这么说的，但是话将脱口之际，却又只能反反复复说了几个我而已。

他做不到立即否认这句话，他的内心其实就已确凿无疑。

张阳惊恐的质问自己：我竟想杀了墨书吗？想杀了对自己有恩如此的墨书，就因为他阻拦自己出去？

医生看出了张阳的恐慌，安慰道：“不必害怕，你在安定的时代生活着，把死亡看得太过忌讳，自然不能正视‘杀欲’这样犀利的词。”

“再过些时你就会知道，人的杀心到底多么容易激起。这是平常的事情，不必因此鄙夷自己。”

张阳却仿佛心有余悸，没有接话，将目光躲开医生的眼睛。

“目前看来，第一次启用法则必然是有极端的情绪波动和欲求的。或许你只是希望出去为爷爷报仇的欲望强盛而已，但是杀欲一般更为强烈，我才这么问你。”

张阳将目光更低了低。

“除了欲求，想要使用诡异法则更重要的是感受，感受那玄之又玄的法则的依附。这相当麻烦，基地这么多行者，至今还没寻找到一种适合所有人的通解。”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当头棒喝的那个故事。一个僧人像一位大禅师问道，始终不能明白，那禅师突然在僧人头上敲了一帮，僧人茅塞顿开。除了打坐之外，我们确实也只有类似‘棒喝’的方法帮助行者找到自己的法则所在。”

“这样看来，你或许真的算是个天才，张阳。墨书说在那场战斗中你法则运用的相当熟练，像个经验老道的异能者。”

医生笑了，眼角微微泛出皱纹，那双蓝眼睛里突然流露的笑意叫人如沐春风。

医生的眼中常含笑意，可张阳从未如此被医生的笑所震撼心神，他甚至怀疑在此之前医生所有的笑都一种礼貌而非真心实意。

“很好奇你的异能吧？”医生笑问道，张阳顿时感觉心头一紧。

医生鲜有这样愉快地跟人对话，甚至还有些玩笑的意思，实在是吸引人。

但是张阳现在更急于知道自己的异能是什么。

医生却还在吊胃口，不紧不慢的讲起推测出张阳异能的过程。

“还记得你训练时，我给你准备的食物吗？你吃了以后都会异常兴奋。”

“在那场猎杀之时，你是不是吃了暴食者的血液，感到亢奋无比，能力也有所提升？”

张阳回想片刻，全都如医生所言！

医生笑问道：“你是否还记得，沈沐秋曾经说过你身上的现代法则异常之多，知道为什么吗？”

“记得。”

“在第一次训练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恢复和吸收药剂速度都远超常人。次日，知者先生又提到了现代法则的事，我就起了疑心。”

“后来我通过研究你的饮食发现，在你进食之后，你的恢复速度进一步加快，而且提升相当明显，几乎没有消化的过程。”

“这是我就有了猜想，难道说多出来的现代法则，来源于你特别的异食癖？因为你的消化功能远远不同于常人，可以将吃掉食物上的法则都吸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