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凡和李存义的折扇与酒壶飞旋,李茂贞一脚踢开,陆林轩的惊鸿从天而降,洛亭然一个掌气将其震飞。李星云的天罡诀向洛亭然挥出,拳风凛冽,洛亭然一个下腰堪堪避过。李星云的天罡诀虽不成熟,可毕竟是袁天罡的功法,威力甚强,洛亭然不敢大意。
侯卿趁机吹笛,蛊虫袭击,李茂贞使出更强的蛊术冲散了攻击,而后一个后翻,望着女帝等人。
“你,为何而来?”
“你不应该先问我,为什么还活着吗?”
李茂贞闻言缓缓闭上双眼。“你不问,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死,你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杀我,我猜,殒生蛊就在我的体内。”
李茂贞道:“你竟然知道了。”他故意这么说,只是想看看,女帝要做什么。他原来是想这么做,只不过被洛亭然阻止了。
片刻,女帝果断自断心脉。
李茂贞神色大惊,接住了支撑不住而倒地的女帝。女帝见李茂贞还是红黄异瞳,“是诈……殒生蛊,依然在你体内……”
洛亭然在冰窑时向女帝击了一掌,故意留了一些难以消散的滞气,与殒生蛊感觉相似,这才使女帝误判,自断心脉。当然,女帝不会死,金蚕可以救她。她只是想让李茂贞看清楚,女帝不是值得他信任的人。
女帝余光看向洛亭然,这女人,真是城府极深。
“你明知我不愿与你为敌,你明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岐国!”
“一统华夏,制霸九州吗…但你走错了路…你是我的兄长,我终是想要…带你回来…咳咳……”女帝手指抚过李茂贞的面庞,满眼的泪水中泛着不舍。
她又颤颤巍巍地指着李星云,“只有他,才能制止杀戮……他是天下啊……”
“不,没有错,我没有错!”李茂贞声嘶力竭。
“你错了。”
李星云负了伤,踉跄着边走边说:“宋文通,初入镇州博野军,驻守奉天,以军功升任队长,广明元年,击败黄巢叛军属将尚让,官至禁军指挥使,”
李茂贞的回忆随李星云的字句间拉回到那个年代,“广明元年,诛杀宦官田令孜,护僖宗有功,官拜武定节度使,赐名,李茂贞。光启三年,斩杀叛将李昌符,再救天子性命,加封凤翔、陇右节度使,自此,你屡建奇功,宽仁爱物,保一方百姓平安。”
洛亭然一直注视着李茂贞,满眼温柔与不舍。听到李星云的批判,她握紧了拳头,像是在隐忍。李星云话锋一转,“可你野心不断膨大,割据势力竟达五十州,乱世本就兵连祸结,却因你的一意孤行,变得更加千疮百孔,”
李茂贞立马反驳,是无助的嘶吼:“你知道什么,我出走岐国十六年,正是为了结束这乱世!我没有错!”
“是么,龙泉宝盒的秘密只有你和不良帅知道,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我猜不良帅正是利用了你的执念,在他将你支走的十六年里,你岐国子民流离失所,尸横遍野,你的至亲之人,乱世求存。”李星云字字锥心,如一把把锐利的钢刀刺过李茂贞的心,李茂贞瞳孔一步步缩小,异色的双瞳中溢满了泪水,不可置信又心疼地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帝,她竟然承受了这么多不该承受的,从无忧无虑的女子成长为一代冷血的王侯,确实是他的功劳。
洛亭然终于忍不住了,整个人似是被核弹点燃,眼眶红得吓人,痛恨与不甘在胸间如潮水般波涛汹涌:“你有什么资格说殿下!?他是为了岐国,为了还这天下一个山清河晏!正如你所说,乱世本就兵连祸结,群雄并起,那么流血牺牲在所难免,殿下只不过做了天下王都想做的事,你身为李唐后裔,懦弱逃避,不愿一统天下,那也就罢了,你还阻止他人称帝?乱世因正臣而千疮百孔?呵呵,战争不就是因你而起!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判正臣!?你在等一个万众归一、民心所向之人?可天下百姓等得起吗?我相信正臣,他就是我心目中的天子,一将功成,万骨皆枯,哪怕前方是一片尸山血海,我也愿为他杀出一条血路。”洛亭然越说越激动,从尊敬的’殿下’变成了温柔亲切的’正臣’。
洛亭然终于说出了心声。她不喜欢李星云,他不愿掀起战争,可战争就是因他而起,他没有那个能力结束乱世,根本就不配批判李茂贞。
李星云被洛亭然的一通诡辩弄得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道:“胡言乱语!”
李茂贞被震撼了,几滴清泪划过他精致的面庞,不是为女帝,而是眼前的少女。他一向以为,他永远是一个人,这世上没有什么人值得他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