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洛亭然睁开双眼，虽然视线朦胧不清，但还是看到李茂贞睡在她的身侧。

经过一夜，李茂贞的中衣垮了不少，露出了结实的腹肌和十二峒鲜明的刺青。他双目闭上，眼尾红而不媚，肤色白而不娇。

她发现自己不是身处野外，而是在山洞内。宽大舒适的岐王装盖在她的身上，月麟香在鼻息间蔓延。她愣了愣，坐起身，不出几秒反应了过来，面色变得舒缓。

她的王外表傲世轻物，冷厉不可侵犯，内里却藏着不可言说的温柔。

李茂贞敏锐地察觉到少女的异动，睁开了双眼，见到少女已醒，他理了理中衣，起身挑眉道：“醒了？”

洛亭然未言。李茂贞睨了她一眼，一把抽掉了洛亭然身上的岐王装，语气清淡地说了句：“既然醒了，就别占着本王的衣服不放了。”

不是你自己要给我的嘛。洛亭然心想道。但她还是极其不要脸地顺势说了下去：“民女就是喜欢殿下的衣服。”

李茂贞根本没理她，已经习惯了。

洛亭然换了衣服，随即和李茂贞开始骑程。

不出两个时辰，便到了凤翔。城内还算是繁华，早市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耳。李茂贞驻足，不禁晃了神，阔别多年，终于回到这座承载着他回忆的城了，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洛亭然察觉到李茂贞的不对劲，凑近关心道：“殿下怎么了？”

“无碍，走吧。”

一路上洛亭然东看西看，两眼发光，有各种大唐服装，珠宝首饰，胭脂香料……“哇……好多东西啊！”

看少女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李茂贞唇角微勾，出声提醒：“亭然，办正事。”

“好嘛。”洛亭然很是恋恋不舍。

岐王府。

女帝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红底火凰纹长摆裙明艳动人，露出洁白纤细的长腿。她手执一支花，眉眼间泛着忧愁，应是有什么心事。

瞥见门口的李茂贞，并没有惊讶，垂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身旁候着的五圣姬见到李茂贞来了，立刻做好备战状态。

女帝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下去。

她起身，缓步到李茂贞身前，悠悠地道：“王兄，你还是来了。”见到李茂贞身旁的洛亭然，女帝眉心微动。

“这么多年，你变了许多。”

“进来聊吧。”

随即两人朝屋内走去。洛亭然刚想一起进去， 房门在她的鼻尖前立刻关上了。唉，算了，人家两个自己的事，去逛逛吧。

她在王府随意地逛了逛，看到李星云等人在花园谈论李茂贞。

侯卿正在为李星云等人讲述十二峒，“十二峒对于苗疆是个神秘所在，只闻其名不见其踪，相传只要进了那里，便永世不可踏出一步。这李茂贞能离开十二峒，恐怕也是私自出逃。”

这时，洛亭然走近。众人立马警惕起来。

“你是李茂贞的人。”陆林轩认了出来。

“陆姑娘不必如此紧张，民女只是来散散心罢了。”

“散心？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李星云根本就不相信。

张子凡立马捕捉到信息点，“你认得林轩？”

洛亭然微微扬首，含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你们这伙人，民女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此话怎讲？”李存义问道。

“嗯……举几个例子吧，之前李公子为唤醒因仇恨而被心魔缠身的张公子，两人搏命， 陆姑娘用惊鸿和乌柳心诀搭配舍命救下你们，嗯……你们与侯卿尸祖初相见是侯卿尸祖抓了张公子和陆姑娘，想要换血，原因是长得好看……”

“这怎么可能……”李星云不可置信。若是认得他师妹勉强说得过去，但如此细节，旁人绝不可知。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李星云不禁冒了鸡皮疙瘩。侯卿神色明显一愣。原本冷静的张子凡听到以往陆林轩因自己受伤，立马不淡定，大吼道：“住嘴！”说罢就要上去搏命，被李存义等人拦住。

“劝你们一句，别和岐王殿下斗了，不仅毫无用处，还白白赔了性命，岂不是得不偿失？”洛亭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她不是喜欢李星云这些人，只不过还是不想最后鱼死网破。

“哼，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李星云回怼道。

这时，焊魃赶来，“诸位，李茂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