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期待，双眸有神地望向面前二人，等待即将来临的夸赞。

“那当然！我的阿寅最棒了！”颜之丑骄傲地扬起下巴，满眼的欣赏。

“是了，多亏小郎君保护余午，余午在此谢过。”

颜之寅总会在这种时刻轻拍余午的肩膀，撇嘴嘟囔道：“说了几遍了，不要叫我小郎君，叫我阿寅就行，我们一直都没把你当外人啊！是吧，阿姊？”

“就是，就是！小午你要再这么见外，我们可生气了！”颜之丑伸手拽了两下余午的长发，打趣道。

能够被捡回颜家养大，对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他不敢再有更为贪婪的想法。可是年少时姐弟俩真诚而又热烈的关心，总是会让少年感受到心安，偶尔也会奢求更进一步的身份。当然，这种想法很快便会重新被他的理智压回。

事实上，对于打斗的事也并非一直有着万全的把握。

有一次，面对着人数压制的场面，颜之丑和余午二人只顾着应付自己眼前的对手，却忽略了后方的颜之寅，让别人有机可乘。那时他们的年龄尚小，自然考虑得没那么周全。于是，小家伙便在无力还手间，重重挨下了两棒。加上身体本就虚弱，当场便晕倒在地上。

余午离得稍近，由于那一瞬的分神，被对手找到了破绽，也重重地挨了一下。他吃痛地朝着持棒之人奔去，那人似乎想要把从颜之丑和余午那里受到的打击，悉数在颜之寅这里找回，还欲再捶记几下。

可不等他有所反应，少年立刻一个飞踹让他与颜之寅之间拉开了距离，手中的棍子也甩了出去。

那几声闷响震得颜之丑心慌，看着弟弟身上以及地面上的血迹，一时间她只觉天旋地转，一阵恍惚后，她沉下心来，以极低的气压对着余午说：“小午，你先带他去找大夫。”

“好，你自己小心。”余午并未有任何犹豫，而是立刻赶到颜之寅身边，将对方打横抱起，朝远处跑去。毕竟二人心照不宣，当下最要紧的是颜之寅的安全，而余午的轻功又远在自己之上，颜之丑自然是放心极了的。

因为只有如此，她才能全身心投入到另一件事情当中。

见二人要走，其中一个家伙立刻追了上去，大喊道：“喂！跑什么跑！还没……”

不等他说完，眼前突然闪来一个身影，挡在双方之间。颜之丑不知从哪儿捡来了一根木棒，右手垂握着，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跑？一个也跑不了。”她的声音似乎换了一个调子，低沉得可怕，像是在极力克制而变得嘶哑的声线。

那时，对面才意识到不对劲，颜之丑的眼神完全变了，没有了意气风发的清朗，取而代之的是双眸中的阴狠毒辣，正如发了狂的野兽般，狠狠盯着眼前的猎物。

可是气场再强又如何？毕竟对方只有一个人，又有何好怕的？他们如是想。

于是，随着一声令下，领头小子便带着身后的几个同伴冲她奔去。

“早说就不打着玩了，非得在你们身上练什么，早点解决就好了。”颜之丑喃喃自语道，她低垂着睫毛，心中暗暗悔恨。

发了狂的野兽，会丧失本就稀薄的理智，在恶斗中，往往感受不到疼痛带来的痛苦，反而这些痛感会让她更为兴奋。悔恨席卷了她的大脑，一想起颜之寅的惨状，她只觉心中一闷。每次出手，都未给对手留有半分机会。

似乎骨子里的狠辣，在那一场斗殴中被无限放大。

哀嚎与谩骂声此起彼伏，即使是再有本领的高手，也难以在多人围攻中不染血色。或许是心中的怨恨过强，或许是颜家的血液里本就流淌着硬气，最终在这场斗殴中，还是取得了以少胜多的战绩。

缠斗的时间不短，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众多躺在地上哀嚎的人中来回徘徊，直到目标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手中的长棒再次被握紧，举至头顶。

她和地上的那些人一样，身上也有着不少伤痕，一点儿不比对方少。可是此时她却没有任何感受，一心只想让面前这个造成颜之寅惨状的家伙赔上性命。

就在长棒即将重重挥下的时候，余午的声音唤起了颜之丑最后的一丝理智。

“不要！”少年拼命往这赶，趁着对方愣神的时候，飞速夺下了她手中的长棒，紧张地安慰道，“停手吧，阿丑，放松……没事了，阿寅没事了。”

听到颜之寅平安无事，颜之丑的眼中才开始恢复一丝神智。

“没事？他没事就好……”低头念叨了数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