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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此人存疑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本该是大赏春光的好时机,花匠姑娘却结满了伤痕,闭目昏昏。

拉上了素雅的屏风,夏梓沅又吩咐宫人多备下几条洁面的巾帕和一身素净的衣裳,命行事稳妥的听雨仔细着为佩兰褪下脏旧的外裳。

布料洇着血迹,撕开一块,皮肉也跟着颤动,伤口又崩裂开来,染脏了巾帕,冰月跟着齐上手,待抹完上好的药膏,堪堪过去两刻钟,才将将理好。

兰榷随着春夏踏至长宁宫,来的路上春夏交代了伤情,他号了一会儿的脉,脸色平平。

“如何?”夏梓沅只知她外伤伤的不轻,不知内里是否伤到,肉眼可见的担忧。

兰榷也不卖关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姑娘外伤杂多,幸而娘娘有心涂药,只是这疤痕犹重,再好的伤药也恐会留下印子。至于内里,有些伤到了肺腑,虽药物可缓解,但咳喘之时,会牵扯生痛。”

这一套说辞,句句属实,一个莫不在意的宫女,他没有扯谎露馅的必要。

夏梓沅将她这一身的伤痕看在眼里,隐约听见她口中传来呓语:“初哥哥……”

她顾不得与兰太医寒暄,上前凑近了些,只见佩兰痛得愁眉不展,额间生汗,打湿了额前的毳毛,眼角似有泪意,锦被上也泅开了。

“初哥哥……”细弱的口音自唇间流出,这一句夏梓沅入耳了。

初哥哥?这便是佩兰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人吗?她是特意为他才做到这种地步的?何必呢?

她既未行窃,若单单是因将积攒的钱财托付于人送到宫外,褚肆不会如此大发雷霆,她说与他们听就是了?

难不成,她口中的初哥哥有什么需顾忌的,不好被外人道?

若是如此……先入为主,她总觉得需仰仗女子钱财成事的男子,有损担当,但看人又不可只此一面,此人,她持保留意见。

兰榷见无他的事,开了方子,多嘴嘱咐了几句皇后的用药,便悠哉悠哉地扇着他那把十三行扶桑牙雕扇,勾唇离去。

血腥味啊,他怕闻多了上瘾,天知晓他方才看着那些个血窟时多想拿针刺进去……流动的血河,好久没看了,他百般克制了呢。

踏到院子外,吹淡了身上的腥臭味,他怅然若失地走到三人合抱的合欢树下,不看挂的竹牌,莫名其妙地瞅准了龙盘虎踞的树根。

轻扇手中折扇,他鼻翼微动,忽而眼睛一亮,那毫不掩饰的喜悦平添了几分神秘,与他疏于表面的温文尔雅矛盾得很。

他轻启薄唇:“好生熟悉的味道啊,难怪这树木长得格外丰茂,原是如此,这褚宫处处皆是秘密,有趣得很,哈哈哈哈……”

因着佩兰一事,糖糖这小狸奴没人照看,随意被宫人几条小鱼干打发了,正在树下享用美味呢。

一股古怪的味道自树后传来,还有阴恻恻的笑声,打搅了它的好胃口,它四爪狂奔,非要将这扰人食欲的坏人揪出来。

“喵呜——”尖利的一声,带着嚣张的气焰,扬起利爪就要扑过去,奈何霉运上头,出师不利 ,半路被磕到。

兰榷被这好笑的猫崽子引过去,他也不恼,只是自木药斗里掏了一条白绫,随意将其缚在猫脖上提溜起来。

糖糖命在他手,呼吸受制,四爪胡乱地蹬着,猫眼泛白起了浑浊,喘息未定地叫唤着:“喵呜呜呜呜呜呜。”

兰榷不慌不忙,滋生的邪意挽着笑,好一会儿才大发慈悲地将其关到了树杈的空鸟笼里,用白绫在笼杆上绾了一朵蝴蝶结。

“小猫猫,这鸟笼据闻是关押蝴蝶的,可不听话的蝴蝶死了,你猜猜,下一个死的是谁呢?”诡异的嗓音低沉带有冷意。

糖糖被折腾了这么一会儿,没了交恶的勇气,蜷缩成一圆球企图远离,将悬空的鸟笼倾斜着荡了又荡,怎么也无法逃出生天。

惊风习惯于藏匿在阴影下,看到这般场景,沉吟许久,终是走到了阳光下,与兰榷对峙。

他持着警惕的目光,语气略有所思:“太医为何还不走?”

男眷无要事,不得逗留于后宫,此人虽是太医,可既已尽职,自该早些离去煎药,他却闲散惬意地迟迟不走,毫无敬而远之的崇意,可疑。

兰榷依旧是不缓不慢,没有被捉到把柄的不安,淡然道:“皇后娘娘宫里的猫咪暴戾过重,见人便咬,在下不过是以防娘娘不测,被其所伤,才有此一举,而非在下不愿离去。”

他巧舌如簧地将过错都推到一只猫身上,惊风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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