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咽了咽嗓子,余光扫向四周,“不冷,你少喝点。”
两人的手藏在桌下,应该没人看到。
江蔚把整只手都塞进他的掌中,借机取暖。
这样的小动作取悦了贺誉,他眉间缠绕的郁气散了些,“放心,喝不醉。”
“白酒劲大。”江蔚凝视着男人的面孔,皱了皱眉,“别喝了。”
贺誉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像是春风过境,扫空了阴霾,“行,不喝了。”
聚餐结束,八点半了。
大家在酒厂门前各自分散。
江蔚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跟着贺誉出门。
回到自建房。
江蔚打开灯并顺手拉起了窗帘。
村里不像城市有严重的光污染。
外面漆黑不见五指,万一有人路过,一眼就能看清客厅里的景象。
江蔚拉好窗帘,一转头就看到贺誉靠着沙发,单手撑着额角,目光深邃幽暗地盯着她。
江蔚心有余悸,担心他是不是又像上次那样。
可贺誉的目光虽然深邃,却并没显露出多少醉态。
他朝着女人的方向摊开掌心,一言不发。
江蔚拍了下他的手,“喝醉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没有。”
贺誉拉她到跟前,身子前倾,就这么坐着抱住了她。
男人的额头抵在女人的腹部,透着几分依赖缱绻。
又是一个他们从没有过的拥抱姿势。
江蔚站在贺誉的双腿之间,犹豫着抬起手,落在他的后颈揉了揉,“难受吗?”
贺誉不说话,随即姿势一变,让江蔚侧身坐在了他的腿上。
江蔚单手环着男人的肩膀,主动挑起话头,“张悦说的徐茂,是不是九号公馆的老板?”
“是。”贺誉仰身向后,“徐茂跟徐姨是兄妹,张悦是徐茂捧起来的。”
江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人物关系。
贺誉口中的徐姨,应该就是贺震华的续弦,徐女士。
骤然想到贺震华,江蔚心头沉了沉。
她挺直了脊梁,心情受到了少许的影响。
贺誉喝多了,但没醉。
江蔚心里有事,没注意到男人不同寻常的情绪变化。
时间尚早,乡下却没什么娱乐活动。
江蔚陪着贺誉在客厅坐了会,过了九点,就准备回旅馆。
男人嗓音又沉又哑,目光比夜幕更漆黑深邃,“不在这里睡?”
江蔚捋了下他额角凌乱的碎发,“东西都在旅馆,明早还有集体活动,回那边比较方便。”
贺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不上来心里是失落还是失望。
记不清是第几次了,她抛下他施施然离开。
记忆里,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好像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将她独自留下。
是报复吗?
应该不是。
江蔚是个拎得清的女人。
只能说,他在江蔚心里有地位。
可这点微不足道的地位,不足以屏蔽掉所有因素来改变她的选择。
贺誉没来由的心烦气躁。
他不想发火,语气中却不免带出了情绪化的东西,“那就回去吧,不送你了。”
江蔚眼看着男人松开手,周身气压骤然下降到低迷的程度。
她有些好笑,试图缓和气氛,“我倒是想留下,但条件不允许,你助理现在还在外面晃悠呢,你总不能让人家睡沙发吧。”
自建楼上确实有两间卧室。
但其中一个是给贺誉助理准备的。
贺誉没告诉她,是饭桌上有个村干部说的。
贺誉神色微缓。
江蔚继续道:“我给你烧了水,一会让助理给你泡点茶。”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叫了魏斯越过来,你折腾了一天,又喝那么多酒,晚上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