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人就在冷藏车里了。
“服务员提前跑了。”贺誉靠坐在床头,紧紧环抱着江蔚,“司机在隔壁,有人看着。”
江蔚:“现在几点了?”
贺誉抬起手腕,让她看腕表,“不到十点半。”
“我想见见那个司机。”
“想做什么?”
“捉贼。”江蔚幽幽道:“绑架未遂和涉嫌绑架,量刑不一样。”
贺誉严厉拒绝:“不行,你现在不能折腾。”
“我没事了。”江蔚撑起身子,回眸道:“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江蔚从来没这么信任过贺誉。
今晚若不是他,恐怕她已经凶多吉少。
贺誉沉着脸,对上江蔚噙满期冀的眼神,居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十分钟后,一辆新的冷藏车开到了医院停车场。
司机匆匆上车,同时拨了通电话出去,“我已经出来了。”
那端仍然是经过变声处理的小丑音,“怎么这么久?”
“我把人藏别处了,他们没找到人,已经解除封锁了,我多等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对方交代了几句,催促司机尽快。
不一会,冷链车重新上路,沿着榕城主干道急速驶向了郊区。
夜里十二点。
冷链车停在了一出遍布杂草的荒郊野外。
周围一片漆黑,唯有冷链车的车灯照亮了前方一处废弃的红瓦房。
红瓦房明显废弃很久。
老式格子窗的玻璃基本全被打碎。
风声呼啸而过,类似深夜的悲鸣,十分骇人。
冷链车一直停在了红瓦房破落的木门前。
按响喇叭后,好半天才有人来开门。
对方目光泛着淫邪,满身酒气,跟司机交代了几句,便淫笑着招呼瓦房里的其他人,“哥几个,该干活了。”
呼啦啦又窜出来几个人,各个酒气熏天。
嘴里不干不净,更有甚者恨不得当场脱裤子。
司机看他们一眼,不紧不慢地打开后车厢的门锁。
红瓦房里出来的七个人,摩拳擦掌地等待着他们的‘共享美食’。
司机打开门,下一秒,迅速往旁边让路。
其他几人还没反应过来,车厢里和瓦房旁边的草丛里传来怒喝,“不许动,警察。”
除了司机,其他人,瞬间懵逼,跑都跑不了。
凌晨一点,冷链车司机又拨出了电话,“人送到了,钱呢?”
不到三分钟,司机的账户收到了一笔海外汇款,五万美金。
清早六点,晨光熹微。
摆在红瓦房窗台上的一部手机,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有人按下接听键。
经过变声器转换的小丑音低低传来:“人玩死了吗?”
“没有,还有一口气。”
“轮了?”
“是。”
“呵呵呵,她命还真大。”
说完,对方笑着把电话挂了。
同一时间,榕城国际机场。
一道纤瘦的身影从手机里抠下未实名的太空卡,冷笑着丢进了马桶里。
然而不等她按下冲水键,门外突然想起敲门声。
二十分钟后,机场头等舱休息室。
广播传来航班即将登机的消息。
一道身影从休息室走出,迎面撞上了一队警察。
“你好,蒋凝小姐,我们是市分局刑侦大队,你涉嫌绑架及为他人提供非法赌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早上七点,江蔚睁开了眼睛。
昨晚后半夜,她太疲惫,不知不觉就靠着车门睡着了。
这会儿刚醒来,脖子略有僵硬,不适感强烈。
“睡醒了?”
头顶,男人俯身看来,声线透着一夜未眠的沙哑。
江蔚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枕在贺誉的腿上。
她赶紧做起来,绒面的毛毯从肩膀滑下,男人随手又给她披在了肩上,“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