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刻,江蔚深知不能占用他太多的时间。
无论蒋凝的伤势重或轻,贺誉必须要在场。
男人眼睑低垂,望着江蔚泛红的眼尾,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拧了一把。
起初是细微的疼,逐渐地蔓延到整个心房。
或许,彼此都心知肚明即将发生或者面临的是什么。
贺誉抿唇再次抱紧她,片刻后,包扎完毕。
医生又耐心地给江蔚说了些注意事项。
江蔚闷声点头。
离开处置室,站在空旷的走廊里。
贺誉的指腹摩挲过江蔚的眼尾,喉结滚动。
江蔚拉下他的手,攥了攥,然后松开,“你去忙吧。”
贺誉深深看她一眼,喟叹着转身离开。
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徐曼倚着墙壁旁观着。
贺誉大步流星地从她身旁走过,沉声说了几个字,“照顾好她。”
徐曼:“放心。”
江蔚腿上包了纱布,走起路来多少有点别扭。
跟徐曼汇合后,就准备打道回府。
但走了几步,徐曼脚下一转,拉着她进了电梯。
江蔚狐疑,“不回家吗?”
徐曼摸着指甲,眼神狡黠,“你腿疼不疼?”
江蔚踮踮脚感受了一下,“不算疼。”
“能久站就行。”
几分钟后,江蔚才算搞明白她这句‘能久站’是什么意思。
三楼手术室门外。
此时聚集了不少人,隐约还能听到呜呜咽咽的哭声。
徐曼拉着江蔚站在拐角处,位置恰好在手术室的斜对面。
“好了,你也别哭了,凝凝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大事的。”
说话的人面孔严肃,双鬓斑白,负手而立的姿态,透着不怒自威的威严。
蒋成松,蒋家如今的当家人,蒋凝的父亲。
而焦心哭泣的妇人,则是蒋凝的母亲,周丽蓉。
蒋成松听着哭声只觉心烦气躁。
他捏了捏眉心,视线扫过一旁的贺誉,语气沉沉,“阿誉,这件事你怎么说?”
“我会调查清楚,给伯父一个交代。”
蒋成松面不改色地嗯了声,“企业年会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确实应该好好查查,以防有心人在背后做文章。”
蒋凝为救贺誉重伤的消息,不出两三日就席卷了整个榕城。
尤其现场还进行了直播。
导致各大社交平台的讨论热度居高不下。
更有甚者找到了直播的录屏,一帧一帧的分析蒋凝冲上台推开贺誉的英勇举动。
直到后来有人爆出了蒋凝和贺誉的身份,一时间受到了全网的吹捧。
还有部分cp粉丝,组建了后援会,恨不得给两人按头结婚。
年会后的第二天,贺氏就放假了。
江蔚赶着最早的高铁,风尘仆仆地回了渝市。
这期间,她跟贺誉没有任何联系。
只知道事发当晚,蒋凝的手术时间持续了四个多小时。
抵达疗养院,已经是农历29的下午一点。
江代兰穿得喜庆,房间里也布置一新。
这会,江代兰正在厨房做饭,“蔚蔚,初三的车票好买吗?”
江蔚趿着拖鞋走上前,“好买,已经买完了。”
江代兰点点头,继续剁肉馅。
江蔚倚着门框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地有些走神。
母亲到底还是答应了贺姨去榕城过年的邀请。
江代兰常年住在渝市,头几年她的精神状态不好,几乎以医院为家。
自从住进颐和,才算真正的好起来,又有幸认识了贺姨。
江蔚也想带着江代兰出去走走,权当散心。
所以娘俩商量决定,大年初三动身去榕城。
隔天,除夕。
江蔚大清早就跟江代兰去了山上的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