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西说完,有些羞赧地微微偏头。
病房里没有烟灰缸,望舒和将星火明灭的烟头扔在地上,高跟鞋尖轻抬,微微用力将其碾灭。
然后压着裙摆,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浑身被包裹成木乃伊的男人,红唇翕张,目光清冷,不疾不徐道:
“说起来,你也是我弟弟,不是吗?”
冠冕堂皇中夹杂着调侃讽刺,似敲打也似提醒他,要记住自己私生子的身份。
“你救了我,为什么?”
苏泽西又问了一遍,这次,语气笃定。
“呃......你知道。”
望舒和耸了一下肩膀,十指交叉,掌心自胸前朝外推,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歪头勾着潋滟的红唇道:
“我阿姐很喜欢你。”
她又换了一个理由,不再故意提起他私生子的身份让他难堪,但明眸里赤裸裸的嘲讽却仍刺痛了他的双眼。
望家人的骨子里都一样恶劣,苏泽西暗暗咬牙。
女人的表情无辜稚雅,像是不谙世事,天真纯情的小公主,又像是真的心地善良,圣母心爆表的天使。
但她能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出现在这个监狱似的病房,就足以证明天使皮下的恶魔心灵。
之前在做关于望家人的功课时,关于这位众星捧月的小公主,他调查的最少。
一来是因为她嫁人了,对他进入望家争财产构不成任何威胁。
二来是因为她小公主,不谙世事的形象经过媒体的渲染已经深入人心,让公众对她是望家这个大染缸里最特殊的存在深信不疑。
他也不例外。
但现在看来,是他预判有误。
“e on(拜托),讲实话吧!”
苏泽西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正在用她那张世界上罕见的漂亮皮囊,来掩饰她和望家人一样,黑掉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需要她惦记,甚至大费周折,不惜任何代价把他转移到瑞士治疗,哦不软禁。
墙上瑞士的国旗提示着他,他一时半会回不了国了。
“ok,呃......”
望舒和葱白的指尖轻点着下巴,欲盖弥彰道:
“坦白来讲,我们是兄妹,不是吗?”
她又重复着最初的话,但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想要我手里董事会的投票权,对吗?”
他那个只提供了一个精子的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居然会给他在董事会留下席位,真是不可思议。
苏泽西看着女人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蛋,蓦地笑了下:
“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在你之前,另外两位早就找过我,我以为你们兄妹之间真的就亲密无间呢?”
他故意挑衅这位小公主,他是搞金融的,对于人性的弱点洞察透彻。
所以他没有错过话落时,小公主眼里闪过的一抹阴暗。
但她显然是个合格的名媛,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旋即便又绽开明媚的笑容,一字一顿道:
“开价吧,我给你的只会比他们多。”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苏泽西说,“和你的那两位好哥哥相比,显然,你只是个daddy’s girl。”
daddy’s girl是来讽刺她只是个没有实权,没有能力,背靠家族大树的一个小公主而已。
手里并没有多少张能打的牌。
望舒和平时脸上总是带着一抹柔笑,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她温柔好相处的错觉。
而刻意冷脸时,清冷又孤傲。
她直视男人戏谑的双眸,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