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扇得极重，云悦也没有留情。

赵钰那白皙的脸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眼神也在那一刻，彻底沉了下来：“云悦，你还真是好样的。”

云悦一把甩开他的手，颤抖着后退着，她红着眼睛瞪着赵钰，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恍惚到，她似乎看到了前世的他。

利用、命令、暧昧……

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发生在昨日。

眼前瞬间模糊起来了，云悦用力咬着嘴唇，抹了把脸后，哆嗦着嘴唇不出声。

赵钰本来是怒气冲冲的，结果在看见面前的云悦咬唇，一副害怕而又隐忍的模样，瞬间愣住了。

嘴唇动了动，他竟不知该说什么。

说实话，他对云悦的初印象，就是警察局中，那个高傲而清冷的模样，一身带刺，却能冷静地分析当下处境。

不得不说，她的头脑真的很好。

尤其是在被刺杀的时候，她利落地替自己包扎，毫不犹豫地引开仇家的背影——那一刻，他的心狠狠颤动起来了。

但也只是仅限于当时。

利益当头，赵钰什么都不在乎。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利用完云悦后，他竟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悲痛，自心底起，一点点地腐蚀着。

或许是分不清，也或许是他不愿意承认——一辈子都不愿意承认那种痛苦。

嘴唇抿了抿，赵钰压下内心深处的波澜，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面前的云悦再次抹了把脸，红着眼睛，仰头看他。

云悦轻轻道：“赵钰，我跟你做笔交易吧。”

赵钰沉默了一会儿，问：“什么交易?让我不要收购公司吗？且不说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虎视眈眈，就是资金这块，你们也根本周转不过来。云悦，我收购了，实现双赢，难道不好吗？”

云悦就算再不懂，也知道赵钰不过是在给自己画大饼。收购一个正处于上升期的公司，怎么看，都不可能双赢。

她在内心冷笑着，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倔强的模样，她自顾自地道：“你还记得，上次被舒兰下药，我和薄颂睡了一觉的事情吗？”

赵钰的动作骤然僵硬起来。

“我知道那场刺杀，是谁干的了……虽然我听说了，你把那人送进局子里了。可那人不过是替罪羊而已。”云悦低垂着眼帘，小声道，“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你的身边，有内奸吗？”

周围温度倏地降了下来。

赵钰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云悦，话可不能乱说。”

“你的行踪是公开的吗？时间也是安排好的吗？”云悦抬了眼皮，低声问他，“你——”

下巴倏忽被人掐住，满口的话瞬间被手动堵住了，云悦一怔，下意识地就要挣扎，却被赵钰抓住手腕，按住了。

“唔——”

“闹什么。”赵钰低头看着她，声音悠悠的，“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刚刚的话，可不要在外面乱说……否则，出了事，我可不担责任。”

云悦拧眉。

赵钰松了手，后退两步，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想到这件事情？而且……你知道那个内奸是谁。”

他用的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肯定的语气，似乎已经确定了什么，一双眼睛沉沉地看着云悦。

云悦垂眸，躲过他的窥探，沉默半晌，胡诌道：“知道。”

赵钰笑问：“说说，谁。”

云悦咬牙：“我们在交易。”

“我当然知道，我们是在交易。”赵钰挑眉，虽是笑着的，但眼底却看不出半分笑意。

他说：“但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如果你随便说一个名字，就说他是内奸。他要是还好，那要不是呢？那你不就成了教唆者?”

云悦捏紧拳头：“我说的一定真的。”

“理由。”赵钰道，“给我一个理由。”

“这需要什么理由？”云悦指骨都捏得发白了，她总不能说她是重生归来的吧？

微微矮了身体，从空隙间钻了出来，云悦连忙后退着，退到了离赵钰一米远的距离。

赵钰也不动，就这样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有因才有果，什么事都需要理由。你若给不出，那交易就作废。”

云悦抬头看着他：“那就作废吧。我们不做交易了。”

反正诱饵已经抛了出去，她不信赵钰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再说了，所谓的交易，不过是他赵钰单方面的交易。但凡他说废除了，或者不同意了，她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