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镇东侯只有一独女,名叫林翩雪,虽是女儿身,但是却与他爹上阵杀敌,被圣上钦点为骁骑将军,可是五国内唯一的女将军,一直都是只闻其人,未见其身,像她这样的闺中女子很少出门,更不可能见过了。
正在黄婉莲思索间,林翩雪来到偏厅,只见一穿着鹅黄锦绣绸缎的女子站在大厅中央,像河边细柳,风一吹便会倒去,那衣服裙摆上绣了粉嫩桃枝,随着她的走动,像春风拂动一样,巴掌大的小脸,那双杏眼尤其明显,睫如羽扇,浓密微卷,皮肤白皙似婴儿一般,此刻她蹙着眉头,真是一副玉软花柔,我见尤怜的模样,怪不得那郭攸仪敢当街强人。
黄婉莲感觉到身后有道目光盯着自己,便转过身,看见来人是一约莫二十三、四的女子,身长约七尺有余,着一身贴身银黑素锦,衣服上没有什么繁琐的花纹,但料子一看便是南定最好的缂丝所做。头发只是在头顶简单束冠,一只银质发钗固定,眉眼清晰,眼神犀利,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能在侯府如此明目张胆审视她,而且打扮如此干练的女子,想必就是侯府的少将军林翩雪了,黄婉莲向林翩雪微屈膝,浅浅的行了一礼。
林翩雪抬手道“黄姑娘不必拘束,我乃镇东侯府的少将军林翩雪,今日请姑娘来,是有事相问,还请姑娘如实相告。”
黄婉莲点点头“少将军请说。”
“黄姑娘,请问今日为何匆忙出城?还被人追杀呢?”林翩雪让黄婉莲坐在一旁,自己则坐在偏厅主位上,轻声细语道,好像说话声音大了会吓到黄婉莲似的。
“今日是我爹让我和我娘回洛州老家,至于为何被人追杀,我也不知。”黄婉莲也很奇怪,自己一向很少出府,不曾与人结仇,他爹为人也是谦卑敦厚,不与人为敌,这追杀她们的人是谁呢。
“那黄姑娘半月前是否被一伙市井无赖当街拦路欺辱,后又被一人所救呢?”
黄婉莲犹豫片刻后,轻声道“是。”
随后林翩雪走到黄婉莲面前,从袖子里拿出告示,指着画像道“黄姑娘,请认真看看,是否此人救你。”
黄婉莲点了点头。
林翩雪又道“那黄姑娘可看过这告示的内容?”
黄婉莲迟疑的点了点头。
林翩雪心里有点微怒“那这告示的画像是否为黄姑娘所提供?”
黄婉莲羞愧难当“嗯”
林翩雪语气渐冷“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何这人救了你却变成通缉要犯吗?”
黄婉莲双目含泪“我 我 我是被逼无奈,那日欺我之人家世显赫,其中有郭总督、赵监察史、李布政史、世家蔡元卿等人的子侄,幸蒙李公子相救,婉莲才免遭羞辱,岂知郭总督竟然威胁我爹,让他交出李公子,否则便让我们黄府无法在镇东立足,我爹迫于无奈才让我交出画像。”
虽然林翩雪大概也猜到缘由,但是这样恩将仇报之事,她仍是不耻,所以即使黄婉莲哭得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林翩雪还是恼怒。
哪知黄婉莲突然跪下,乞求道“少将军,一切均是我的过错,李公子救了我,我不仅没有报答其恩情,反而落井下石,一切皆是我的过错,请少将军莫要怪罪我爹。”
林翩雪虽然恼怒,但也知道黄婉莲的逼不得已,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她做证,便说道“黄姑娘,莫要紧张,我只是问清楚实情而已,这事我自有定论,你且将当日及后面发生之事,如实告知于我。”
黄婉莲将当日发生之事,以及后面如何被逼迫交出画像,后面又如何突然去洛州,一五一十告知林翩雪。
在黄婉莲向林翩雪诉说经过时,下人来报说黄知礼登门求见。
林翩雪看了黄婉莲一眼,让黄知礼进来后,黄婉莲连忙上前,黄知礼握了握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随即对林翩雪行礼“下官司礼学政黄知礼,拜见少将军。”
林翩雪见黄知礼来后,言语立刻严肃起来,全然没有刚刚与黄婉莲柔和的口气。“黄大人免礼,本将军请黄姑娘相聚小叙,不知黄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啊!”
黄知礼又拘了一礼道“少将军,请恕下官斗胆,李公子救了小女,老夫感激不尽,本应结草衔环报答此恩情,奈何此事牵涉甚广,下官不识李公子,所以在郭大人威胁恐吓下,无奈让小女交出画像,一切皆是下官鼠心狼肺,与我女儿无关。”
林翩雪轻蔑一笑道“哼!黄大人,若李淳元不是镇东侯府的人,你如此恩将仇报的行为,岂会有羞愧道歉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