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翰文其人,出身于苏南世家,长得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是一个热爱艺术却又投身政治的富二代。高翰文曾经喜提高考全国第三的好成绩,不仅智商在线,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沈一石的账本听一遍就能倒背如流,这可不像《最强大脑》那类综艺节目,有那么多花活儿戏法,高大人才是货真价实的“最强大脑”。一个酷爱音乐的文艺青年,受限于当时的社会环境,又因为父母的压力,被迫放弃了自己坚持多年的音乐梦想,硬着头皮去考了个公务员,每天坐在翰林院里喝茶看报,实在是明珠暗投了,高翰文就应该去参加音乐类的选秀节目,把自己的故事拿出来声情并茂地讲一讲,说不定导师就给拍灯了。
严世蕃对高翰文做过详细的背景调查,在小阁老眼里,高翰文就是个“官儿迷”,自诩什么理学后进,这就跟黄圣依称自己是书香门第意思差不多,不过是读书人装点门面的假清高而已,强权面前,让他们伏低做小,还不是要乖乖地伏低做小。按小阁老的剧本,应该是高翰文风尘仆仆地赶到杭州,饭顾不上吃、水顾不上喝直接被郑泌昌拉去府衙开会。会议室里,上司同僚可劲儿一顿尬吹,几顶高帽轮番一戴,连哄带骗忽悠着高大人把以改兼赈的方案签了,只要这字儿一签,高翰文这条命也就算交代在浙江了。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小阁老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高翰文在驿站“偶遇了”胡宗宪,俩人统共就聊了十来分钟,高大人就毅然叛变革命,义无反顾地跟着左派头子胡总督混了。
这世上没什么偶然,有的只有必然,高翰文自然不会偶遇胡宗宪,当初严世蕃用一顶官帽、一套古董级的文房四宝把高翰文拉下海;如今胡宗宪在驿站守株待兔,要劝高翰文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高翰文虽然智商在线,但基层斗争经验不足,没有胡宗宪的点拨,高大人绝不可能活着离开浙江,这次驿站偶遇是胡宗宪救了他的命。
初见胡宗宪,高翰文充满了警惕,毕竟俩人派系不同,立场截然相反。胡宗宪问灾情,高翰文把统计数据背的滚瓜乱熟,两县灾民38万,赈灾粮还能发10天。胡宗宪又问10天后怎么办,高翰文答说让大户出粮去买老百姓的田。高翰文此前并没意识到,改稻为桑矛盾的核心就在定价权上,胡宗宪问他买田怎么定价,便随口答到自然按市场公允价格定价。所以说教条主义害死人啊,公开市场的交易价格就一定是公允的吗?随便找个A股老股民问问就知道,这公开市场里水有多深。严党要的是通过内幕交易来操纵市场价格,搞利益输送那一套,真这么搞等于把韭菜连根儿拔了,等韭菜们闹事的那一天,高翰文作为第一责任人,铁定是凉凉了。
迂腐不等于傻,政治前途和自己这条命孰轻孰重,高翰文还是拎得清的,自己算是上了严世蕃的贼船了,等到了杭州,郑泌昌就该问自己是要吃板刀面还是馄饨面了。高翰文急忙请教胡宗宪自己该怎么办,胡宗宪说了三条,一、以改兼赈的主意是你出的,解释权自然也归你所有,灾区土地挂牌交易,官方指导价不得低于30石一亩;二、改稻为桑推不动,千万别自己拿主意,遇事多请示汇报,把球踢给上面去拍板;三、到了浙江,第一时间和清流掺进来的沙子取得联系,一起抱团取暖,枪口一致对外。最后胡宗宪拍着高翰文的肩膀说,兄弟你再坚持10天,我去找赵贞吉借粮去,坚持到我带着粮食回来,咱们这波就稳了。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胡总督不但能当搅屎棍,挖墙脚也是一绝,临走前高翰文给胡宗宪下跪感谢求命之恩,至此高大人算是铁了心跟着胡宗宪混了。
该怎么评价高翰文这个人呢,在他身上,知识分子那种小资产阶级的两面性体现的淋漓尽致。高翰文不是个坏人,与清流那些鸡贼相比他更像是官场上的一股清流,高大人为灾区百姓据理力争过,有着革命性的一面,作为严党左派是合格的;但在强权与压迫面前,不由自主地就选择了妥协,高大人也有着软弱性的另一面,这一点等他后面被仙人跳的时候,会看的更清楚。
送走高翰文,胡宗宪已经身体不支,却还要赶路去江苏借粮,谭伦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不由地句风凉话,“你见高翰文没有用”。胡宗宪反问,“那你们派海瑞、王用汲来就有用吗”,然后由衷的感叹了句,“官场上无朋友啊”。谭伦厚黑学已是练的炉火纯青,坦然说“海瑞、王用汲的事不是故意瞒着你”。胡宗宪接着说,“你谭伦来不来浙江,瞒不瞒我,该做的我自然会做”,此段对话颇有机锋。
谭伦这个人好像存在感不高,其实对情节推动却颇为重要,看起来老实巴交、人畜无害实则及其阴险狡诈。胡宗宪说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