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稹看到崔苒气得牙痒痒。
他拽住薄被的手紧了紧,怕走光失了体统,又恨不能有一只通天手,现在就能一掌把崔苒推进井里去。
他带着杀意,咬牙切齿,疾步向崔苒冲去。
崔苒早料到他的不善,在他即将靠近水井口一米开外的地方,及时叫停。
“站住,你站在那里不要动,否则,我就把这些衣物全数丢进井里去。”
崔苒提起衣物悬在井口,张稹见状立马止步,没了脾气。
“你不要丢,一切都好说。”
崔苒提起手里的衣物,无所谓地抖了抖。
“我其实与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有一件事,忍不住想提醒一二罢了。”
接着,她开始给绿荷下眼药。
“张大人,看在你送了我一套宅子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一个人能背叛主子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
“你应该知道,我阿姐这人重诺,今日之事她既已承诺,就绝不会再说出去。”
但是……
崔苒话锋一转。
“有的人心机深沉,谁知道她为了上位还会做些什么?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纸终究包不住火,嫡子未孕庶子先出,那将成为一块石头,永远绊住张大人的脚。”
绿荷敢卖主求荣,崔苒就要让她付出卖主求荣的代价。
说罢,他扬长而去,留下张稹一个人,独立井边静默。
没了崔婉,绿荷还有何用?
自是再无用处。
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才是最大的隐患。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若非今晚她偷入书房,行那勾引之举,崔婉又岂能抓住他的把柄与他和离?
张稹越思越气,越思越是觉得绿荷留不得。
他穿好衣裳回了书房,绿荷见他已穿戴整齐,手里空空如也,便问:“老爷,奴婢的衣物呢?”
“在井边,崔苒那丫头坏着呢,非要我们自己去取。”
张稹心里强大,杀人之前格外冷静,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句谎言说得天衣无缝,又很自然地把薄被丢给了绿荷。
“裹着它,你出去穿衣服吧”。
绿荷无疑有他,裹着薄被去了井边。
张稹跟在其后,眼眸微凛,杀意伺机而动。
绿荷见到井边的衣物,正欲弯下身子去拾,被张稹唤住。
“把薄被给我,我帮你挡着,你快快穿好衣衫。”
绿荷不解:“不回房穿吗?”
“这是崔苒的惩罚,要我们就在这里穿。”
绿荷竟是信了张稹的话,羞涩地把薄被解开递给他,还不忘叮嘱:“老爷,您可要遮好了。”
张稹接过薄被的那一刹那,他瞅准时机,一掌把绿荷推进了井里。
绿荷猝不及防落入井里,下意识地连声呼叫:“老爷,救我,快救我上去……”
那井很深,绿荷的呼叫在井壁边环绕,任由她喊破嗓子,井上的人都无动于衷。
这时,绿荷才反应过来,张稹要她死。
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个曾经在她面前也有过山盟海誓的男人,最终会要了她的命。
殊不知,被底里的山盟,枕边上的海誓,岂能当真?
绿荷不甘心,做着最后的挣扎,想用孩子来感化张稹。
“老爷,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骨肉,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呀,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饶我一次,救我上去吧。”
可笑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她的催命符。
井边上的男人冷漠得像一尊雕塑,对绿荷的求救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井里扑腾,直到没了生气。
张稹心思缜密,一边观察周遭动静,确定有无目击者,一边处理现场。
现场布置妥当后,他还去了一趟后院。
他见韦婃的屋里才亮起灯,崔婉与崔苒两姐妹正在屋边洗漱,看他们都毫不知情的样子,这才放心大胆地回了书房。
五更天,天微微亮。
张稹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宫门口,他的官位品级低,所以他们一行人排在了队伍的最末尾。
男女宾客,分开进宫。
韦婃与崔家姐妹排在了一起。
崔婉与张稹和离的事韦婃已经知晓。
她只知是绿荷爬上了夫君的床,导致崔婉与夫君和离,其他更深渊的缘由,她不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