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樱雨纷飞,樱树下一个身影坐在秋千上轻轻晃着,他正在抬头看向透过樱树的阳光,柔甲抱着琴从廊下经过的时候,便见这一副美人樱花的景象,于是没由来的心脏顿了一拍。
也许是鬼迷心窍,又或许是真的心脏跳的太厉害,他没忍住放下琴去替他推了推秋千。
秋千摇荡起来,秋千上的少年吓了一跳侧目去看他,等到秋千落下时,他脚尖点地止住秋千的摇晃。
询问他:“你就是新来的琴师?”
柔甲点了点头:“是,我叫柔甲。”
少年打量他一番:“你看起来可不像家庭落难不得已才来青楼谋生的样子。”
柔甲有些窘迫:“我父亲不喜我沉迷音律,所以我不得已跑了出来。”说着他鼓起勇气:“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轻笑,这一笑比得上三月春光,樱花簌簌。
“你来这燕春楼竟然不认得我?我是这楼里的花魁,不厌。”
这就是两个人的初遇,如此美好沉静。
也本应该如此这般美好下去的。
但是递给软弱之人自由的刀,就只会让这刀失控,伤人伤己。
枫非尘觉得心口有些密密麻麻的疼,他借着端木明明的手站起来,却又有些脱力的半倚靠着他。
谢南渊想要上前接过他,但见他脸色白的厉害,心里无端泛起害怕来。
枫非尘听着不厌说这些,有些不耐烦的皱眉,他对这两个人,已经没有丝毫的同情了。
“我不要听你们的风花雪月,我只要知道,你们为什么和妖皇勾结上的,又是和妖皇做了什么交易?”
不厌脸色一白,但还是一五一十的答了:“柔甲魔气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有些失控,就在那个时候,我被东山来找他的人伤到了一点,他便有些生气跑回东山求他父亲让我们成婚,就是那个时候他们有了分歧,柔甲被妖皇趁机蛊惑了,妖皇与他约定,他借柔甲的身子得到他想要得到的魂魄,柔甲借他的妖力来完成心愿。”
墨玲玲冷哼一声:“我原以为你们是什么不得已,原来就只是这样?真的软弱无能又自大妄为!”
墨玲玲一针见血:“父亲不同意,就去和妖皇交易?交易着去屠城,去弑父,当真是,有病!”
枫非尘看着不厌:“既然柔甲的心愿是和你在一起,他又为何屠城?”
“这其中,求仙师谅我不能说……可是屠城真的并非全部是柔甲想的!他也只是想要带我离开那座城而已!是我们力量不够,没办法离开座桎梏,所以不得已才作此下策。”
枫非尘不愿再去看他们,他抽身后退几步,转身去了灵堂里。
棺盖被他愤怒的打开后,没他动作,其他人都不敢再去碰,他看着棺中面容沉静,不复之前意气风发的人,将棺盖为他缓缓合上。
“你放心吧,我会时刻关照着云容的,你我好友多年,我一直以为,我会死在你前面。”
棺盖合上一瞬间,枫非尘察觉到一滴湿润划过了脸庞,他愣了一下,伸手摸到指尖一点湿。
低头看了看指尖,又看向面前这口棺材。
忽然浑身如同大梦方醒一般,先是觉得手脚一麻,随后瞬间一股痛感从四肢百骸往心脏涌去。
心口瞬间如同遭受重击,一口再也忍不住的鲜血喷涌而出,身体也如同再也站不住,摇晃了几下就朝地上摔去。
“仙师!仙师!”
几声惊慌的尖叫,屋外几个人瞬间脸色一变,谢南渊连剑也顾不上了,最先快步奔进去。
进门就见枫非尘倒在地上,胸口嘴角一片鲜血,他顿时面色空白,连忙扶起枫非尘在怀。
“师尊?!师尊你怎么了!”
墨玲玲猛的掀帘进来,拉起他的手腕细细查看,看完却是脸色一变。
“旧伤未好又添郁积,今天又受了这个打击,恐怕不太好了。”
说完白鼓和谢南渊都傻眼了,尤其是谢南渊,怀里的气息变得有些微弱,他急得眼泪掉了几颗。
墨玲玲一拍他脑袋:“哭什么!我现在召了纸鹤送你们回山找王大明,这里就由我和端木明明来善后。”
这事自然不能闹得沸沸扬扬,于是墨玲玲召了纸鹤又使了障眼法,看着纸鹤载着他们师徒三个走了,才长出一口气。
她看向已经渐渐恢复意识的柔甲,于是先朝端木明明吩咐:“让你师尊放下调查吧,让他先来东山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