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非尘接过谢南渊递过来的茶水,他听的入神,茶水空了也没有注意到,谢南渊倒好茶水又乖乖的坐回脚踏上。
枫非尘捧着热茶:“她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这样做?她后来告诉你了吗?”
墨玲玲沉默了一瞬:“告诉我了,我们在那间房间里沉默到了黎明前。”
“她告诉我说,她本是训鹰师的女儿,国家打仗的时候,她父亲因为能训猛禽,所以被强征入军,结果死在了沙场上,她的家一夕之间散了,她没有办法只能进宫去讨生活,结果她的名字与长相与公主有几分相像,加上她随父亲长大又懂一些训禽的法子,公主便将她要了过来,可公主是个跋扈的,她讨厌有人和她一样,于是时常将梳玉关进暗室里非打即骂,梳玉受不了暗室里的生活,有一天她听到大河国的国主要求公主和亲,她便自告奋勇替公主去了,然后,接下来,就是我说的那些事了。”
枫非尘问:“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黎明升起时,墨玲玲看到梳玉苍白的脸上那道泪光,她不知道想了什么,说完这些抹掉脸上的血迹与泪花。
她声音平静又有些颤抖:“公主死了,我会替代她的位置,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仙师,你既然认为我是做错了,那我们便在此分道扬镳吧,悬空山太高,我这等平民怕是爬不上去,祝您以后仙途通顺。”
说完梳玉倔强目光不去看她,墨玲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看向梳玉的侧脸,看了许久许久,两个人都不知道在僵持些什么,就好像拔河的两端在博弈,在等着一方先朝自己倾倒。
可没有人松一丝力气。
墨玲玲还是起身走了,她跃过窗户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那片晨曦里,晨曦的暖光照耀,一如那天的风沙,梳玉看不清墨玲玲的背影。
两国交战必有一败,长河国倒了。
可就在梳玉要遣散原本跟在公主身边人时,一封飞鸽传书到了驿站。
大河国不得人心,长河国那些老部下们并不服气,他们日日叫嚣,可这场仗打下来,国内的肱股之臣没了大半,这种情况下国主不得不要用到他们。
在这种时候,大河国主便想起来了她,那个本就该被长河国派去和亲的公主,大河国路远,和亲走了一年多,本以为这位公主死在了路上,可探子来报,她竟然还活着。
于是八百里加急信件送到,信上希望她看在长河国那些子民的份上,重新返回国家,他会为梳玉指婚长河国的一个小将军,以此来稳定民心。
她是受过战争里颠沛流离的苦的,她不愿意让战火在蔓延下去了,既然不能为自己活了,那便为安定活,人这一生总要有些意义的。
于是,择吉日,嫁良婿,顺利的不得了,她出嫁那一日,满城喜庆的红,这是战争结束后的第一场大喜事,因此出嫁那夜的皇城里,花灯烟火不曾熄灭,而梳玉被封长公主,自皇宫出嫁。
“不打算去看一看吗?”身边的人声音温润,他带着笑意和墨玲玲一起在高楼屋顶坐下,楼下一片喧闹,火红如海,那顶十六抬的花轿从皇宫里缓缓出现。
“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
王大明笑了笑:“师妹啊,有的时候赌气并不是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你说一句气话,我说一句气话,那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墨玲玲被他说的莫名:“悬空山到这里御剑也不过一个时辰,怎么会见不到?”
王大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们就这样坐在高楼顶,看着新娘被眉目清朗的新郎接入家中,看着喜婆在朝来来往往的人们说着吉祥话,看着那满城灯火到了天明才熄。
王大明站起身提醒她:“师妹,我们该回山了,这次的邪祟解决完了,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师兄。”墨玲玲忽然喊住他:“你说,如果她当时随我回来的话,会有办法帮她遮住这个罪果吗?”
王大明沉默了一瞬,看着她身后静寂下来的城池,听着每一缕风从耳边过,他一字一句道:“没有办法,就和后悔药一般,是没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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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说的倒也是没错,现在细细想来,倒也是残忍。”
枫非尘沉下眉目,他第一次见墨玲玲露出这般神情,空荡荡的。
“师姐,只是我没有办法陪你在这里呆很久,我打算后日便带着他们几个小辈去东山,看看万沉舟是要我做些什么,完事后,我就打算回山了,要我带元月一起走吗?”
墨玲玲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