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8日

来省医院已经半个多月了，余鲤自己的生活已经完全被医院填满。对余鲤而言，能让自己满意的事情就是自己按照老师的要求完成了论文初稿，接下来余鲤要做的就是等着导师给余鲤修改意见，余鲤再修改论文。

上午快递员给余鲤打了电话，余鲤下楼去拿才知道有人给买了吃的，是罗阳，买了坚果和牛奶，都是补身体的。

余鲤拿上来的时候，余庆看着两大箱子的吃的：“怎么又买东西了？”

“没有买，是同学送的。”余鲤选择不告诉余庆真相。

“怎么会有人那么好，给你送吃的，是罗阳吗？”余庆猜测。

“不是的。”

“是上次来看我的那两个同学吗？”余庆继续猜。

“也不是，是我现在的同学。”余鲤继续撒谎。“你吃吧。”余鲤打开坚果的箱子，拿出来一袋，撕开，递给了余庆。

听到余庆说起之前的同学，余鲤非常感谢这一路上给自己建议的同学，当初自己一直摇摆不定，不知道要不要来Z市的时候，知道余庆病情的人都劝余鲤来试试，余鲤来了，选择的不是肿瘤医院，目前余鲤也不知道余庆知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有多严重，但小小的事情余鲤回想起来就能感动不少。

余庆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一些就闲不下来了，上午输液结束后，余庆出门遛弯。

余鲤还想扶着余庆，余庆却一个人扶着病房旁边的扶手，慢慢挪动步子。余鲤这才注意到扶手的作用——病人腿脚不便康复治疗的附件辅助。

病房里的老爷爷意识已经清醒了，今天他的儿子来给他办出院手续，听护工说接下来老爷爷要转去康复医院，专门做复检。

余庆走走停停，十一楼并不大的走廊，余庆走了一个小时，一路上还在喘气。

“爸，要不回去吧。”余鲤看余庆像是坚持不下去了，“余鱼今天还要回学校，你不回去跟他说说话？”

“我慢慢走，你先回去吧。”余庆甩开了余鲤还没来得及扶上前的手。

余鲤还是跟在余庆的身后。

“说了让你先回去，你跟我干什么？”余庆吼。

“不干什么，等你回去了我正好去买午饭。”余鲤也慢慢挪动着步子，“爸，午饭想吃什么？”

“什么也不想吃。”

余庆的头发已经比刚入院的时候白了不少，头发一年一剪也并没有长出来多少。从黑白掺半变到现在全部花白，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余鲤看着只想落泪，但泪腺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发达了。

“我胸闷，憋气。”余庆躺在床上就开始说，“我以前能自己下楼遛弯，现在在这一层走一圈我都没力气了，就是因为胸水没有放出去。”

余鲤对余庆的猜测不想说话，余庆习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说，事实上余鲤也不清楚余庆到底有多胸闷。

余鲤将余庆胸闷的事情告诉了严医生，严医生对余鲤说的话的本意是余庆最近好不容易各种大补的开始上来，才勉强将余庆的身体的营养一点点调节回来，外加上隔一天一次的血常规检测，余庆的身体根本不能再通过放胸水来透支余庆的身体了……这些都不能对余庆直说。

余鲤能做的就是听从医生的安排，对余鲤而言余鲤什么都不懂，余鲤在医院就得相信医生的话，如果余鲤对医生都没有最起码的信任，那么余鲤对余庆的身体状况又该相信谁呢。

从余鲤开始陪着余庆住院，余鲤见过陪着病人住院最多的就是女性，或者是以媳妇的身份、或者是以女儿的身份、又或者是儿媳的身份，不管病人的身体状况怎样，仿佛在众多人的眼中女性在这一时刻，能发挥很大的作用，照顾人更加体贴。

余鲤跟着余庆眼看着一波又一波人出院，余鲤自觉地自己已经麻木了，“你说我是不是生病很严重？我旁边的人是肿瘤，他又是放疗，还是化疗的。跟我这化疗的也很像呀。”

“没有，你瞎想了。”余鲤还在欺骗余庆。

“不跟你说了，你嘴里都没多少实话，想听你说有什么用。”余庆说完就不再理余鲤。

下午的时候，护士又送来了输液的药品，余鲤这才知道上午是因为药品不够，余庆才结束那么早，一下午的时间，余鲤盯着余庆输液，晚饭的时候，余庆输液还没有结束。余鲤猜想余庆肯定心情也不好过，看着自己输液那么多，心里不会猜测才不正常。

可能上午太累了，也可能最近余庆确实休息不好，难得今晚余庆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