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昔念听着王小薇的描述，纵然她心中早有猜测，但还是被残酷的事实惊得沉默了片刻。

她以为，王小薇的父母最多也就是让王雨晴退学嫁人，她万万没想到，王父王母会直接跨过结婚这一步，让王雨晴去给别人生孩子。

乔昔念第一次了解到代孕，还是在学校女厕所的墙壁上，身为一个成年人，她有自己的判断。

她当时纵然缺钱，但还远远不到被金钱迷了眼的程度。

她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不能做。

但王小薇的父母显然没有这种觉悟，又或许他们什么都知道，但在他们的心里，用王雨晴的子宫去换取几十万的利益，十分值得。

王小薇在外如此拼搏，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是为了妹妹。

现如今王雨晴下落不明，与她而言，无异于失去了一半的精神支柱。

王小薇情绪低落，透过听筒都能感到她的颓丧。

“小薇，你要坚信，无论发生什么，你妹妹一定都还有救，你要做的就是千万不能放弃。”

乔昔念身为过来人，知道王小薇现在需要最多的就是信念。

事在人为，她一旦垮了，那王雨晴才是真的没救了。

乔昔念不是一个喜欢将伤疤揭露给别人的人，但这次她主动将假期时遇到的事情悉数告知王小薇。

“小薇，或许我们活得是比别人苦了些，但你要坚信，熬过这些，我们会迎来属于我们的人生。”

王小薇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乔昔念才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现在却还要费尽心思地安慰自己。

她在心中感激乔昔念，对她的情况也不免担忧几分：“昔念，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让你父母坐牢吗？”

王小薇虽然在发现自己的妹妹不知所踪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

但她心中难免有种固有思维在提醒她，她这是在“大义灭亲”。

心中仿佛时刻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面是父母的怨恨，一面是传统道德观念的束缚。

“我会找律师，让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乔昔念回答得铿锵有力，她被那所谓的传统道德感束缚了太久，不停忍让的结果，不仅伤害了自己，还伤害了唯一疼爱她的奶奶。

他们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她当然知道王小薇在纠结什么，但这个问题，她没办法给小薇答案。

有些事情，要自己亲身经历了，才能想明白。

单靠别人说，是点不醒的。

一通电话讲了许久，挂断电话时，乔昔念的头发已经完全被夜风吹干。

刚才还觉得有些舒服的夜风，现在竟然突然觉得有些凉意。

她拢了拢发丝，扭头想回卧室，却猛然发现距离阳台不远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宋清川穿着米色的家居服，手中捧着一本书，脊背挺直，在射灯的照耀下指尖时不时地翻动书页，垂在额前的发丝被微风轻轻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如若是从前，乔昔念定会被这样的俊颜迷惑。

可现在，乔昔念只是淡淡地略过视线，扭头就要往卧室走。

指尖刚刚掀起一张书页的宋清川眉梢不动声色地蹙起，合上早已不知道看到哪里的书册，轻咳一声，喊住了那道要离去的身影：“等等。”

乔昔念脚步站定，扭头看向宋清川，问道：“怎么了？”

宋清川回忆着他刚刚不经意间听到的她和旁人的对话，思索了片刻，说道：“刚刚无意间听到你要找律师，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哪方面都行。”

宋清川知道打官司费时又费钱，而乔昔念现在明显两者都不具备。

听到他的话，乔昔念并没有多意外，毕竟结婚以来，宋清川帮她的并不少，但乔昔念已经无法再理所应当地接受他的帮助了。

乔昔念点点头，礼貌地冲他道谢：“谢谢，有需要我会开口的。”

话这么说着，乔昔念隔天上班处理完手头上紧急的事情，立即就抽空去了一趟财务室。

总裁办公室，沈子言站在宋清川面前，汇报着他刚刚得知的一手消息。

“总裁，刚刚接到消息，夫人向财务请求了预支四月份的工资。”

宋清川签字的手一顿，一向流畅的签名，在纸张上晕下一个黑点。

所以，昨晚他的话都白说了？

她宁愿去预支工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