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乔上勇听见自己妈出事，也猛然清醒，立刻推着祝凤英的胳膊，“愣什么呢，赶紧拿钥匙啊，如果我妈真出了点什么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出事了，乔上勇倒是将自己择出来了。

乔昔念冷笑着看祝凤英，有时候真不知道她图什么，费尽心思地为这个家算计，结果到头来出事了乔上勇第一个舍弃的就是她。

祝凤英哪里还顾得上乔上勇的冷言冷语，她开抽屉的手都颤抖了。

她是真的害怕了，上次单是在看守所呆的那几天都把她吓够呛，这要是真出了人命，她不敢想象后半辈子在监狱里的生活。

她将钥匙拿出来，乔昔念一把夺过来，小跑着跑到杂物间。

在门口的时候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乔昔念指使着跟在身后的祝凤英，“去给救护车开门。”

祝凤英此刻被吓傻了，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功能，仿佛成了一个行使指令的程序，乔昔念让她干嘛，她就干嘛。

乔昔念打开杂物间门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发霉的味道几乎将她淹没，躺在地上的奶奶，不过半月未见，整个人已经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乔昔念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她蹲在奶奶身边，想把人扶起来，却又怕自己乱动会对奶奶造成二次伤害。

乔昔念的手在乔奶奶身侧尝试着靠近了两次，但最终手指还是在空中蜷缩了起来。

好在这时，已经有医护人员拿着担架小跑着进来。

乔昔念让到一边，看着他们做了简单的急救后，将奶奶抬到了担架上。

她连忙跟着担架往外跑，出门的时候，发现警车也到了。

警察正在问是谁报的警。

乔昔念连忙高声道：“我，我告他们虐待老人，致人重伤！”

乔昔念一边说，一边手指在祝凤英和乔上勇身上略过，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怨恨。

这次，她绝对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易地从监狱里出来！

祝凤英再次见到警察，整个人要比之前惊恐许多，她疯狂摇头，惊恐地往后退：“不，我没有……”

警察却不听她说这么多，反应迅速地上前，一双银色的手铐就铐上了祝凤英的手腕。

祝凤英和乔上勇都被警察压到了车上，警察就走到乔昔念面前，看了看一旁的救护车：“你现在有空陪我们去警局做笔录吗？”

乔昔念看了眼躺在救护车的奶奶，毫不犹豫地冲警察摇头：“可能没有，我奶奶这边离不开人。”

面对乔昔念，警察要善解人意许多，他冲乔昔念摆摆手，一边示意她赶紧上救护车，一边说道：“那你记得有空的时候尽快来警局补个笔录。”

乔昔念点头，扭头上了救护车。

一路上，乔昔念都盯着静静地躺在担架上奶奶。

奶奶在她的心中，一直是优雅的，是端庄的。

她何曾这样狼狈过？

脸上被血水模糊，头发凌乱，衣衫褶皱……

就那么毫无生命力地躺在那里，那一刻，乔昔念好害怕，她害怕奶奶真的再也醒不过来……

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打湿了她的衣襟，她将头埋在双臂之间，肩膀不受控制地抽搐。

一时间，整个救护车里只有她低低的呜咽声和仪器的滴滴声。

乔昔念没有给自己的情绪太多时间，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她解决，她不能垮下。

到了医院， 奶奶被推进了抢救室，她被护士通知去缴费。

她看着手中八千多块的缴费单，指尖几分犹豫，还是点开了支付宝，里面静静地躺着之前宋清川转给她的一万块。

她当时虽然收了，但一直没用，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他的一万块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记忆突然就回到了宴会之前，或许他不是合适的伴侣，但他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交了钱，乔昔念就一个人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她身上满是血污，有路过的护士让她去处理一下，她却只是摇摇头。

她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了，心口的疼远远压过了身体的疼痛，在奶奶脱离危险之前，她不敢离开。

她染着鲜血的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双眼死死地盯着墙上红色的“抢救中”三个大字。

门口稍有动静，她的心就会跟着漏跳一拍。

宋清川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明明疲惫不堪却坚强挺直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