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吗?”殷景的声音冰冰凉凉的响起,就像冰凉的神泉。这样的殷随让他害怕,冷静下来之后,他甚至说不出自己在生什么气,这种憋闷令他烦躁异常。但他却逼迫着自己镇静。
“啊?”殷随抬起头,脸上满是疑惑,好像并未听清他说了什么。
殷景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但并不是生气,莫名心慌?
少年几步跨到了殷随的面前,伸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少年眼尖却瞥见殷随的手心赫然血迹斑驳,尽是指甲抠出来的伤,看着便是血肉模糊,顿时心头一颤。
“没什么,小事。”殷随扯扯嘴角,少年的表情好阴沉,真真是恐怖,一点都不像小孩,不可爱!
“哼。”少年那鼻子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表情却始终阴沉。
水池上空的流水依旧倾洒在少年的身上,间或飘出来的水雾打湿了殷随的衣服。殷随看着水幕中的少年,白色的长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勒出了少年的身形,身姿卓卓,英俊无比。淡淡的蓝色魇神之衣泛着光,忽然殷随觉得呼吸一窒,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情愫至心底衍生。
他唰的一下急急地站了起来,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气势直逼而来,那么危险,那么邪恶,魔物的气息,邪恶的力量。犹如……犹如神殿上封印着的魔神。
殷随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这个气息,相似的有些诡异!
“怎么了?”少年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他。
殷随猛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了狂跳的心脏,错觉吧?魔物的气息多少有些相似。
“没什么。老爷子和其他家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出来吗?”殷随将手递给少年。后者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
殷随:……
“不是吧?讨厌到连他的手都不愿意潜一下?”殷随腹诽。
正当他要收回手的时候,少年却回握住了他的手,冰冰凉凉的。
“帮我擦干。”殷景忽然说,空间戒指里备用的东西不少,少年又有洁癖,是坚决不会用不干净的东西的。
“呃?风咒吹干不行吗?”殷随道,他不过是觉得奇怪,别无其他却招来少年阴冷的一瞪。
殷随猛然醒悟:灵力透支,灵力透支。
殷随:好吧,人家灵力透支也是为了我,做哥哥的要疼爱弟弟。
两人坐在水池边上,殷随接过了毛巾帮少年擦头发。
殷景皱眉:“这么轻,没吃饭?”
殷随:……可不是吗。
殷景:“这么重,你想谋杀我?”
殷随:……
又来了,这种气息。如此熟悉,如此……令人心悸的感觉。灵压之余的,由心底最深处滋生的恐慌。
殷随隐约觉得不对劲,他无法忽视自己对魇神的恐惧。他原以为是对父亲的敬畏,对殷景魇神身份的忌惮。此时此刻却清晰的感觉到,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令他恐惧,似乎是源之本能,从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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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地朝着殷家祖宅的方向驶去。
车厢里气氛很沉闷,殷随低着头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专心观察着袖口的花纹。殷景坐在他边上,支着头看着窗外,周身的气场冷漠。
殷家的大家长,殷景的父亲殷澈远坐在两人的对面,如同冰山一般令人望而生寒,殷澈远的眼神犀利不断地在殷随的身上扫射。
殷景的父亲是殷景的成熟版,气质冷漠,眼神犀利,英俊无比。他穿着藏青色的长袍,华贵非常,右手上的玉戒指折射着清冷的光。
殷澈远凝视着殷随,集中了灵力的双眼似乎想从这个侄儿的身上看出什么不寻常。这个侄儿的身上有着说不出来的微妙的违和感。仿佛一泓清泉太过于清澈和平静,如镜一般,微风吹不出大涟漪,总令人想要深究潭底的秘密。
这个侄儿,没有一点出奇的地方,气息平和,也无奇怪的能量波动。唯一的不寻常之处,或许就属他微波得出奇的灵力。每年的测试,成绩平平,换做其他的巫灵师算个中下水平,在殷家却是连个基础线都够不上。
要说这样的孩子有什么不寻常的话,实在说不清,孩子乖巧,随和,没有半点出彩,也没有半点不妥。
神殿之上,太多双眼睛看到了,“魔神”的举动令人深思。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