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声戒指的事情我知道,他是成家了,但没结婚,以后找个机会和你慢慢说。”
“什么叫成家了没结婚?现在你们年轻人说话我都听不懂……”
“张阿姨、江天。”顾云声轻轻喊了一声。
正在交谈的人齐齐转过头来,张阿姨笑着说:“云声你来厨房干什么?快去陪江天外公外婆打牌去。厨房里热死了,别进来。”
“我赢得太凶,钟圆在嚎,赶快下桌算了。”
江天轻哼了一声:“有声无泪谓之嚎,他有钱,你别管他。杀猪还专等过年呢。”
顾云声和张阿姨听了都是噗哧一笑,顾云声指着江天说:“这可是你亲表弟,有这么说话的吗。”
江天看了看顾云声,顾云声也在看他,于是他就对张阿姨说:“张阿姨你去休息一下,到小客厅去看会儿电视,等一下要蒸白鱼了我叫你。那只大的做卤水的是吧?”
张阿姨会意他们有话要说,答应完了絮絮说:“鱼你等我来做,那条小一点的大小正好清蒸,给点甜酱油就能把人眉毛都鲜掉了。哦,你们等腊鱼蒸好了,就把那盘子扣肉热了。““好,我知道。”
张阿姨洗了手,把围裙扔下,先走了。江天继续低头切腊肉,问:“你怎么躲到厨房来了?”
“你不能放我一个人在火上烤啊。你又哪里是真的来抽烟的。”顾云声看江天把腊肉切得肥瘦均匀,又大又薄,忽然就饿了。
“本来确实是想抽一根,但是一进来张阿姨灌了我一碗汤,就不想抽了。你要不要喝汤,我觉得可以不加盐。”
说完他放下刀也脱下一次性手套,拉着顾云声到砂钵前面,掀开盖子,一阵白汽蒸腾而上,香味熏得顾云声睁不开眼睛。
“里面有冬笋。”江天拿筷子挟起一方笋,送到顾云声嘴边。冬笋在老鸭和整整一只火腿爪尖煲出来的汤浸过,那个香味简直是无以言喻。所以顾云声明知此时此地江天这个温情脉脉的动作是危险的,他还是没抵抗住食物的诱惑,一偏头把笋吃了下去。
谁知道那冬笋刚从热汤里捞出来,入了口烫得顾云声直跳,苦于说不出话来,也吐不出来,折腾了半天吃下去,顾云声气急败坏地去拍江天,江天笑着躲:“你都不晓得吹一下再吃,还怪我。”
厨房里毕竟狭窄,顾云声打到了两下,也就算了,让口腔里的热气退一退,才说:“这要弄多少菜啊。”
“外婆调的粉蒸肉,下面垫了小芋头,扣肉是年三十张阿姨蒸的一大锅,留了三分之一,正好等你今天过来吃。外公要吃肥肉,就炖了只红烧蹄膀,早上就开始炖了,现在油差不多全化出来了。”
“你家过年真是鸡鸭鱼肉样样不缺。”那冬笋的清甜还在口齿中弥漫,顾云声忍笑,“你们家里人个个都会做饭,还人人都又高又瘦,遗传得好。不过你有一点不像你家人。”
“哪里不像?”
“你看钟圆的那个伶俐嘴巴,我记得钟月也会讲。”
“那是从小姨开始基因突变,不算。”江天答得一本正经。
顾云声忍不住小弯了腰。
这边又换回笑脸,江天又=问:“腊肉吃不吃?外婆老家的亲戚专门带过来给我们的,一麻袋腊肉腊鱼,你没看到外公当时那个心花怒放的表情。”
“找块瘦点的,要带皮的。”
江天就说:“切好的都在那里,你自己挑。”
顾云声拿手捡了一块塞进口里,满足地叹了口气:“我中午在飞机上基本上没吃东西,当时张阿姨问我吃不吃你家的糍粑,我说等着吃晚饭,现在后悔了。”
“哦,那正好,这边炭火上还煨了两块,本来是留给小姨的,你饿了就先吃。等一下我让张阿姨来烤。”
顾云声于是心安理得坐在厨房里唯一一张小椅子,吃着江天外公老家的糍粑蘸白糖,顺便看着江天忙碌。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年了,说来说去就是些吃喝玩乐的琐碎杂事,也不免谈起儿时过年时候的种种。
江天家的糍粑是圆形的,两面都用模子印了花,在炭火上烤过之后,表皮发脆,微微有些焦黄,吃到里面却还是香软的糯米。顾云声不知不觉把两个都吃完了,碗里还剩下小半碗白糖,江天又问他:“有家里做的米酒,这个你能喝一点吧,要不要试试看?”
顾云声都还没来得及答应,厨房的门又推开了,风风火火走进来一个人。等看清楚是江天的小姨,顾云声莫名觉得背上一根弦都绷紧了,从椅子上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