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来到这里,遇见的老人似乎都?很好。
杨尖有一次曾经说,那?是?因为现在的她很有长辈缘。
“长得可真高。”对?面的人仰着头,用目光衡量着芮蕤的身高,笑着说。
“阿英也?跟你差不多高。”她坦然地提起已逝的女儿,这也?是?芮蕤第一次提高。
一进门,芮蕤就看到对?面柜子上摆着一个相框。
照片上的人单手?捧着一只?头盔,意气风发,眼神?就像天空中翱翔的鹰,旁边遒劲的字迹写着她的名字——梅英。
“这两个字,是?她爸爸写的。”梅母说。
芮蕤微愣,提到梅父,封疆说她的父母尚在,但是?没有见过?他。
梅母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指了指身后的门:“他没出门,就在里屋呢。”
封疆在她耳边低声解释:“梅英的父亲今年中风了,现在还?在恢复当中。”
梅走在第一个,打开门,告诉他:“小芮来了,刚才不是?一直问来着?现在倒是?不出声了。”
随即搀扶着他下了床,坐上了轮椅。
“这轮椅,还?是?年初的时候小封给老梅买的呢。”
芮蕤有些诧异地看了封疆一眼。
看样子,他似乎来过?很多次,所以才跟老夫妻俩如此熟稔。
因为中风,梅父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所以他不常说话,但看向芮蕤的眼神?却与梅母如出一辙。
几人在门口坐了下来。
相处的时间?长了,夫妻俩也?逐渐放开了,跟她讲起了梅英小时候的事。
说她从小就向往蓝天,曾经还?养过?一只?雏鹰,可惜野性大,还?没训成,就飞走了。
但这份向往一直持续到长大,她考入了空军学院,以第一的成绩毕业,经历了层层选拔成为飞行员,又在数年后晋升为了试飞员。
她真的像一只?鹰一般,越飞越高。
而他们就在巢中等着她回来,越来越老。
说起这些来,大部分时候都?是?笑着的。
“要看看她的其他照片吗?”梅母问。
因为去世的时候年纪尚轻,记载梅英成长过?程的相片并不多,只?有薄薄的一本。
尽管保存的很好,但边角处也?能看出来多次翻阅后的痕迹,只?是?主人一定很爱惜,擦拭过?很多遍。
几乎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梅母和梅父都?如数家珍,难得说得尽兴。
芮蕤看完了一本相册,又看着窗外的山,有些出神?。
从这个角度往外看,可以看到山峰边缘有漆黑的一团,大概就是?曾经坠毁的痕迹,烈火焚烧后就经久不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出门打水的时候,烧饭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这一块黑色。
说到这里,梅母依旧平和:“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缓不过?来,可这是?她的选择,我有的时候会梦见她。”
“在梦里,她说的也?是?绝对?不后悔,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怨了。”
“更何况,如果那?时她不那?么做,别人家的孩子也?可能会遇难,还?可能不止一个。”说到这里,梅母叹了口气。
“唯一遗憾的就是?,她那?么争气,当上了万里挑一的试飞员,我们都?没能看到。”梅母说着,有些惆怅。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封疆开口了:“电影里应该会出现同一型号的战机,会尽量还?原当时的情景。”
这就是?拍电影的意义之一。
提到电影,梅父笑着说:“其实我们都?没想到,阿英的事还?可以拍成电影,还?特地来问我们的意见。”
梅母:“是?啊,不过?小封给我们看过?了你开直升机的视频,还?说你是?第一次开,没想到,第一次就能开得这么好。”
“这段时间?,他还?给我们看了很多别的视频,都?是?关于你的,小芮,真厉害啊。”她由衷感叹。
两人真的觉得,除了芮蕤,已经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芮蕤视线从一直只?是?微笑作为背景板的封疆身上扫过?。
“反正啊,能由你来演我姑娘,我们都?高兴。”
梅父点?点?头,一字一句说:“你们都?是?优秀的人才。”
芮蕤握着水杯,“谢谢。”
原来他们早就已经认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