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华贵的女人便跨入门内,一挥袍袖,阻止了正要行礼的宫人御医。她保养极好的面容看上去只到中年,乌黑长发在素雅饰品中挽起,眉梢眼角的细微皱纹却让那冷漠的脸颊多出三分威严。
太后转过头,清明目光直刺角落安静站立的林渊:“更深露珠,刘恒,送太子回东宫。”
木桩子一般的刘公公不敢违抗,低头称喏,林渊多瞧了太后一眼,她来得实在太快,难道一听见消息便立时启程?不过,这和他没多大干系,他也就懒得费脑筋。之前呆在养心殿,多是因为承运帝向自己生气后便晕厥了,他立刻走人,难免会有不孝不忠之嫌。
“请皇祖母费心,孙儿这便离开。”
林渊干脆地拱手施礼,太后面沉如水,微微点头,目光投在承运帝身上。他跟随刘公公离开时,耳中听闻太后铿锵有力道:“唤谢左相、冯右相来,现在!”
……
由于承运帝的昏迷,不得不暂时罢朝。
谢、冯二相临时处理朝政,他们二人林渊只是听过,而未亲自见过;但他并不太着急,只因顾斌便是谢相之子,他在云太傅的讲义之后,林渊便与两位伴读闲聊,将话题引向谢相。此时此刻,没了必须去养心殿的情况,他终于可以松懈下来,好好地歇一歇了。
“说来孤也颇为好奇,为何顾斌与谢相姓氏不同?”
林渊与两个孩子相处时间虽然不长,笼络人心的手段却不弱,他们渐渐自认对太子有所了解,略微触及他内心——其实也差不了多少,虽然这种错觉是林渊刻意为之的,不过他可没有欺瞒小孩的意思,只是他们自己会脑补联想罢了——因此,两人面对林渊,渐渐少了些拘束胆怯,多了些随意,不太怕他了。
“说来,这与我母亲还有所关系。”
顾斌笑容老实,眼眸纯净,“我娘姓顾,但是她生我哥哥之后,有一天忽然哭了,我爹问为何哭泣,娘就说‘而今父母已逝,我又无兄弟,顾家已然断后,想到这里,难以自持’,我爹大手一挥,直接说‘下一个儿子,便同吾妻姓’,于是,我就姓顾啦。”
“谢相与夫人从微末时便互相扶持,糟糠之妻,如珠似宝,实在是美事一桩。”
林渊笑着夸了夸,他继续询问谢相相关事宜,又时不时问问金烨父亲那辈的事情,很快便对他们有了初步的印象勾勒。顾斌、金烨所说真假暂且不谈,人是绝不会只有一面的;不过,从做事方面便能管中窥豹,暂且觑见些许真实片段,让林渊心里稍微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