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了。
“你们难道还没瞧出来吗?”
青年浑然不惧这些,撩袍起身,环视茶馆内坐着的众人,情绪激动道:“这赈灾公署说是在京城京畿各地,以所谓兴大工的名义,聚拢那些居无定所的流民,可实际上为何这样做呢?”
“不就是想跟着哄抬粮价吗!?”
“当初朝廷可拨了不少钱粮,用来开垦荒地,安置辽民,可结果呢?银子花了,粮食吃了,那些逃难的辽民,最后却成了流民。”
“这难道就不奇怪吗?”
“银子花哪儿了?粮食吃哪儿了?荒地开垦哪儿了?”
“还有啊,当初天子是命厂卫逮捕不少人,甚至在西市处决很多人,可是你们别忘了,那些贪官污吏、魑魅魍魉可都被抄家了啊!”
茶馆内的气氛陡然而变。
“是啊,就我知晓的情况,有些被抄的家,可是窖藏着很多粮食啊,这些粮食都到哪儿去了?”
“你还别说,还真是这个理啊。”
“京城京畿的粮价,被恶意哄抬到这种地步,简直是闻所未闻之事,难不成那位……”
一些议论声响起。
在此等形势下,茶馆内一处角落,本坐着的一人突然起身,皱眉朝茶馆外走去,只是茶馆内的热议声不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去。
“头儿,要不要将他们抓起来?”
而在那人刚离开茶馆,在大街上没走几步,就见一穿着粗布衣的人,快步朝那人走来。
“抓什么?!”
李若琏眼神凌厉,盯着那人道:“走,到别处去看看去。”
“喏!”
见自家指挥使这般,那人不敢多言,当即跟随在李若琏身后。
有人想往陛下身上泼脏水啊!
走在大街上的李若琏,此刻心情有些杂乱,近来不知从何处兴起的一股舆情,开始在京城内外诸坊传开,甚至还有蔓延之事。
像什么天子与民夺利。
天子蒙遭奸佞蛊惑。
天子在宫中奢靡享乐。
天子……
种种不利于天子的言论,在民间各处传扬开,关键是传这些谣言的群体,不局限于某一特定群体,什么样的人都有。
作为鸾卫指挥使的李若琏,在知晓这样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向天子禀明,这让朱由校知道有些人开始加码了。
本就混乱的局势,突然掀起这样质疑他的言论,甚至是捎带上整个中枢朝堂,这想要的就是挑起对立。
恰恰也是这样,使得朱由校愈发明白一点,必须要将这伙人悉数揪出来,不然就算真将粮价平抑下来,只怕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痛的!
现在的大明,可经不起任何折腾啊。
“究竟会是谁在背后鼓捣这些的?”
走着的李若琏,突然停了下来,皱起眉头思索近来查到的种种舆情,心里暗暗思量起来,“他们闹出这样大的阵仗,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啊?”
京城作为大明国都所在,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极大影响与涟漪,生活在天子脚下的众多群体,哪怕是最底层的百姓,都可以获悉到一些消息。
说起来也怪。
平日里威严的诸多衙门,内部不过刚明确一些事宜,尚没有对外进行公示,有些消息就传出去了。
关键是这些消息真中掺假,假中掺真,这也导致不少重大决策,因为这样较为特殊的情况,使得应起到的成效大打折扣……
“依着我来看啊,咱大明朝算是彻底没救了!!”
京城内坊的某家茶馆里,一道长吁短叹的声音响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一些人因为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赵秀才,这是茶馆,不是酒馆,你这没喝酒缘何讲起醉言了?”
临窗处,一老者眉头微蹙,端着手里的茶盏,看向不远处的茶桌,对那神情怅然的青年讲道,“你年纪轻轻的,可别因此而被夺去功名了!”
“就是说啊!”
一名茶客附和道:“有些话能讲,有些话不能讲,小心祸从口出啊!!”
“我难道说错了吗?”
青年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重拍眼前茶桌,皱眉质问道:“瞧瞧现在的京城,都乱成什么样了?”
“民以食为天,京城内外诸坊大大小小的粮铺粮店,算起来有数千家吧?粮,真的就短缺吗?”
此言一出,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