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清瘦中年厉声道:“好端端的,西缉事厂的厂番,为何要去宁远伯府?”
“回元辅,具体的下官也不清楚。”
清瘦中年面露焦急道:“下官也只是听到一些消息,说先前彻查的兵仗局,下辖的火药司有十几万斤火药,被私下盗卖出去,嗯,就是这个火药走私案,被抓的那批人中,有人供出了李家的几个人,所以……”
天啊!
竟然会有这种事情?
顾秉谦听到这里,整个人呆坐在官帽椅上,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内廷所辖的兵仗局,居然有十几万斤火药被盗卖了。
这可不是小事啊。
“所以西缉事厂的厂番去宁远伯府,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恐是这样的。”
清瘦中年额头冒出细汗。
如果没有天子的允准,哪怕是风头正盛的西缉事厂,又怎敢跑到宁远伯府,去逮捕李家的人呢?
是。
现在的李家,早就不比先前了,可在京为官的人,谁不知道李家在辽东那边,依旧残留有部分影响力的。
如果李家的人被抓,那要传到辽前去,会引起怎样的风波,是谁都吃不准的事情。
固然现在的辽东,跟当初李成梁坐镇辽东时不同了,但是谁能确保这其中,就没有念及李家旧情的呢?
“看来天子是震怒了。”
顾秉谦此刻囔囔自语道,他能够想象的到,天子在听到这些消息时,特别还牵扯到了李家,究竟是怎样的反应。
可以预见的,接下来的朝堂必然会生出风波。
“你现在就去打探消息。”
想到这里的顾秉谦,伸手对清瘦中年道:“看看别处都是什么反应,尤其是那些跟李家有交情的,此事必须要谨慎,别叫人觉察到。”
“喏!”
清瘦中年当即作揖道。
这世上最大的笑话就是感同身受,没有亲身去经历酸辣苦咸甜,如何能体验到其中的喜怒哀乐愁呢?
每个人的轨迹不同,就会有不同的想法,就会有不同的人生,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说起来总是那样简单,奈何现实中的诱惑太多了……
“元辅!出大事了!!”
内阁所在,一清瘦中年神色慌张,还没有见到人影,就听到了焦急的声音,这让在公事房内的顾秉谦,眉头不由紧蹙起来。
内阁是什么地方?
即便是天大的事,将天给捅破的那种,内阁也不能乱!
在顾秉谦不悦的注视下,就见清瘦中年跑了进来,头上所戴乌纱帽也歪了,见到这些的顾秉谦,心底所生不满更多了。
“成何体统!”
顾秉谦冷哼一声,皱眉斥责道:“内阁是何等重地,朝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尔身为中书舍人,竟然敢这般的毛毛躁躁,视朝廷礼制于无物?!”
“是下官孟浪了。”
面对这等斥责,清瘦中年先是作揖一礼,随即便伸手整理衣冠,尽管他努力在克制着情绪,不过眉宇间透出的慌张,却怎样都遮掩不住。
难怪为官近二十载,也不过是一中书舍人,心性实在是太差。
顾秉谦见到此幕,尽管嘴上没有说别的,但是心底却生出轻蔑,先前生出想举荐此人的想法,此刻也彻底打消了。
“出了何事。”
顾秉谦撩撩袍袖,端起手边茶盏,在掀起盏盖之际,抬头看了眼清瘦中年,随后便呷了口茶水。
“回元辅!”
清瘦中年当即作揖拜道:“西缉事厂出动大批厂番,只是以火药走私案之名,逮捕了大批的官吏,其中要属兵部的人逮走的最多!”
噗~
顾秉谦端着茶盏,但喝到嘴里的茶却喷了出来,此刻的顾秉谦面露惊愕,双手轻微颤抖起来。
不是。
怎么又来啊。
先前是锦衣卫出动大批旗校,不由分说逮捕一批有司职官进诏狱,这在朝就引起不小的轰动。
甚至被逮的那批职官,有不少以私卖职官罪被押赴西市处于极刑,这让京城上下无不震动。
现在西缉事厂又出动大批厂番,直接以火药走私之名,要在外朝有司逮捕大批职官,可问题的关键是,在此之前,西缉事厂刚彻查完兵仗局啊,还在西市剥皮填草一批内官啊!
“你说的是真的?”
顾秉谦强压惊意,看向清瘦中年道。
“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