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

王沉在同一天之内知晓的事情太多太杂，一时间有些语塞，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不能修道的孩子怎么会成为问天城内那些老不死的目标。

“是啊，我一开始也想不通。还是蔡立强私下里找到我和我说的。他那天支支吾吾，半点说不出一句整话。我从没见过他在我面前这副德行，我就知道有大事发生。”

“他让我带着你赶快跑，要是跑不掉的话，就让我一个人走，他了解你父亲。他怕和你父亲说道理讲不通。他倒是乐意我成为寡妇，一个人孤零零的，他就有机会趁虚而入。”

女子说着话，看了蔡苏一眼。蔡苏听故事听得正起劲，没想到能讲到自己家的事情。

“蔡立强心眼不坏，人也凑合，不过我就是喜欢不起来，哪怕没跟你爸在一起一样。”女子对着王沉说话，瞥着蔡苏。

“哼。”

蔡苏嘟囔了一句，没回嘴，她更关心后面的事情。

“问天城里最大的买卖是什么，你知道吗，儿子。”

话锋一转，女子声音变得低沉。

“商运？或者是难逃宗卖的灵药仙草什么的，总不能是做普通人的生意吧，不是三境之外的人就不太需要吃饭了吗。”

王沉挠了挠头，看母亲的样子，是自己全都猜错了。

“前面几个都没说对，就最后一句，你说到点子上了。问天城里最大的买卖，就是做的普通人的生意。”女子道。

“普通人的生意有什么好做的，修仙不是更大的生意吗。”王沉不解。

“吃人。”

女子银牙一咬，沉沉道。

“吃……人。”王沉心中一惊。

“那边的羊，五行血丹你知道是什么吗？你应该不陌生。”

女子猜测山羊谋划了一个局，为的就是五行血丹之后的道果。

“不，不知道。我是好羊，好羊从来不撒谎。”山羊讪讪道。

“普通的血丹就跟大杂烩一样，把活人放进去丹炉，配上秘药和阵法，把人活活炼制而死。我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了这么阴毒的手段，没想到在当年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女子有点痛心，也十分自责，应该早点察觉出不对劲的。明明有那么多的异常，自己和丈夫却熟视无睹。

终究是想当个普通人过日子的想法害了他们。

“活活，熬死。”

王沉有点呆滞，想到了自己平常做的菜，突然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出一股子酸水。

“为什么，他们这么做不怕有报应吗？”王沉不理解，他觉着做事要对得起天地良心，最起码规规矩矩地，别祸害其他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报应，哈哈。”

山羊乐了，笑得停不下来，一个劲的发狂大，笑，比之前还要癫狂数百倍。

“哈哈哈哈，报应，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报应报应，哈哈哈哈哈。”

“报应！”

山羊突然停止大笑，眼神从喜悦猛地转换成憎恨，恶狠狠地看着王沉。王沉被看得发毛，这种眼神，他在山里的大兽身上看到过。

“我问你，万般天下哪有报应，天理是什么，公道又是什么。什么天理昭彰，报应循环，什么公道自在人心，都是放屁。被恶人害了，就乞求他被老天爷责罚，而不是骂自己两句废物。老天爷要是开眼，就去还愿，说做坏事就会得报应。我就想问问，哪来那么多的报应。恶人笑到最后的不知道有多少，更多的就是躺在家里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可怜虫，最后老死病死嘴里喊着报应快来的废物。”

“我平生只做坏事，天底下被我坑杀期满的大能大有人在，我杀得了大儒，灭的了菩萨，道家的一干垃圾我也照杀不误。报应，哪来的报应？”

王沉听着山羊的话，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怎么，答不上来了？我告诉你报应是什么？你娘说的五行血丹就是报应，那老乞丐炼制了血丹，杀人无数，我来杀他，就是他的报应。”

山羊的眼睛亮的发光，有种黄昏交替时的暗黄色。

“当年……”

女子看出了端倪，开口道。

“对啊，当年的事今天了结。小子，你的命格克死了你的父母，导致他们过早死亡，那是不是你该遭报应。啊？说话啊，我问你，你是不是会遭报应。你怎么不去死呢。”

山羊近乎用一种咆哮的语气质问着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