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梦里,前尘旧事裹挟血泪席卷天空。那句质问的话在耳边交织回响:您也曾知书达理,从来没有公主会下嫁乱臣贼子……
屋檐上的春雨一下就是好多天。淅淅沥沥的响动声不停。今年锦都发生了一件大事,年号又改鸢熹,新帝年纪轻轻,茶摊前就有好多人津津乐道。
“管他什么楚家慕容家,能轻赋税的就是好皇帝……”
“这话你还是少说得好,那楚家是叛贼,哪能跟建国的慕容家比。还先祖遗旨,我呸——”
“话说刘兄,你可知……”那人凑过去另一人耳边说话。
“这你也信,公主早就死了,我看是那舞姬肖拟咱们公主成功勾引了楚家子,可说来说去她肯定是慕容家安插的人吧。”
“哎,难说难说。那楚家子,不提了。”
蓉月听着他们说话,心下啼笑皆非。
对面不远处,官兵重新贴上一张告示,立即招惹了很多人去观望。蓉月也凑过去看。
告示上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跟她有点关系,但又少了点关系。
旁边一人转头看了看她:“姑娘也对这件事感兴趣?”
“爱凑热闹罢了。”蓉月说得轻飘飘,视线落在那告示上。
右边先落笔“罪己诏”三个大字。蓉月接着往下看,本以为平常,却越看越精神。
旁边的人叫起来:“什么?那逼宫篡位的楚贼,竟然是杀兄夺位?”
此言一出立刻吸引了半条街的人。
“什么杀兄夺位?”
蓉月只觉得头皮发麻,想着这消息不能让他知道。
“这楚道玄不是楚家长子嘛,告示上说,楚家到他那一辈还有一个庶弟,叫楚尤。长子以前沾女色,染了些花柳病。曾经往家里带回来过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叫春娘。这楚尤觊觎春娘,并与其有私。春娘怀上孩子后怕事情败露,又怕兄弟二人争世子之位伤了孩子,所以就跑了。
“人跑了,这楚尤就急了,兄友弟恭都不顾了,杀了自己兄弟,仗着八分相像的脸对外称弟弟弑父自尽。此后,这人就顶着楚道玄的名字一跃成为了国公。嘉玄年寻回儿子时春娘已经病死,狼子野心之下又篡位当权。”
下面的人吵吵嚷嚷起来。
“我有印象,我有印象!”旁边的人听着他讲,“楚老国公被次子刺死一事当年被人翻来覆去的说,只是后来有了楚临风那霸王,大家才不太提之前的事情。”
“没想到这春娘还有几分本事,叫自己小叔子惦记着……这楚尤也真是够狠毒的,不仅惦记世子之位,还惦记自己兄长的妾室,让人怀上了孩子……”
蓉月转身离去,走了很久,进了一处清幽的院子。
楚临风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往窗外看。
蓉月端了碗水过来,楚临风饮尽。
屋子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苦涩的味道,春末的雨水气息在空气里氤氲开来。楚临风放下碗:“小时候的事情,我忘得差不多了。”
蓉月轻声:“嗯,你说过。”
“母亲对我很好,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府上的事情。后来她快死的时候,好像往外面递了一封信。后面的事情我也忘了,这个刺青就是那时跟着我的。再后来我就被寻回楚家了。”
蓉月冷静听完,问他:“你听见了?”
一条巷子里住的全是人,慕楚相争本就是这段时间的大事。人来人往间传进了楚临风的耳朵,这不奇怪。
可他很坦然。
“听见了。可能他以前在府上被苛待过,我母亲帮过他也说不定。不然他为什么杀兄夺位也要把她寻回来。”
蓉月哈了口气暖暖手,然后坐在床沿看楚临风:“母后的母家在江南。我们去江南吧,这里太扰人了。”
楚临风看着她的腹部,眼神闪烁:“你要把他生下来?”
“嗯。在那之前,我想去见一个人。”
蓉月轻抚着楚临风的脸:“其实我不止一次听过他提起他的弟弟。他因为你跟他弟弟像,就把我们都折腾的好惨。我有一些事情想问他。”
“好。”
“可我现在有一些事情想问你。阿玉说城防图泄露经你手,我昨夜梦回嘉玄年,怎么也想不通。是梅园宴百官之前,你带着那个脸生的侍卫进来那时吧?”
这次换楚临风沉默了。
“我后来觉得不对,那时他野心昭昭。弄出动静来后却无事发生,不像他的风格。我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