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寒一把从后面抱住她，那样的力道，仿佛他一松开手，她就会不见。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压抑，低哑的道，“浅儿，我可以解释的，情丝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但是，”他把她的身体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浅儿，你之前说过爱我的，你说你爱的人只有我，难道那些不算数了吗？”

说到最后，男人近乎绝望的轻喃。

看着他熟悉清隽的眉眼，痛苦压抑的声线，姝浅只觉得心中像是被无数根细细的尖针用力扎着。

那痛，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回到了过去。

之前，这样的场景也发生过。

那时的他们，亦是如此的绝望。

她尽力忽视心间的嗜痛，面上一如既往的淡漠，声音凉的仿佛沁了水，让人骨子里都是冷寒。

“君墨寒，凡界和幻界的那些时光，对于我们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男人的声音很快，快到碾压她的尾音。

女子无声叹道，“那些日子只当做回忆就可以了。现在的我们，回不到那个时候。”

这些话，君墨寒都不想听。

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拥有全部记忆的姝浅对他除了恨，究竟有没有爱。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浅儿，”他指腹摩挲着她的眉眼，那指尖泛着的凉意，让姝浅一颤。

“浅儿，告诉我，从神界到现在，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低沉磁性的声线，自男人薄唇中溢出，缱绻而又夹杂着几分诱哄。

听到这话，姝浅脑海中霎时涌进了无数的回忆，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让她抛弃一切，告诉眼前男人所有的真相，和无法言喻的心酸。

但话音在出口的那一刹，及时的被理智阻止。

恢复清明，姝浅才惊觉刚才她的心绪。

她的眼底还残留着几分未消的后怕。

目光紧锁在她身上的君墨寒，将女子的反应尽收眼底。

——她在怕什么？

“没有爱过，”她说，“君墨寒，你该知道的，从以前到现在，我从未爱过你。”

“至于凡界和幻界的时光？”女子仿佛嗤笑一瞬，她看着他，眼底毫无温度。

“若不是灵帝处心积虑的设计我，若不是灵帝私自拿走了我所有的情丝，我又怎会说出‘爱你’这种话？”

君墨寒身影虚晃了一下，他唇角苦涩的扬了扬，“所以，所以那些都不是出自你的本心对吧？”

“对！神魂不全，没有记忆，甚至连情魄都没有的人，说的话能信？”

君墨寒紧拥着她的手像是脱力般，一点点的松开，最后男人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视线也从她的身上收回，携着浓浓自嘲的笑了笑。

“我早该知道的，可笑我竟还一直在幻想。”

姝浅身体紧绷，却压不住心中的那股快要将她吞噬的酸涩。

“君墨寒，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你是灵界的帝君，我是神界的神尊，我们……本来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君墨寒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她说。

女子抬头看着浑身充斥着孤寂与悲痛的男人，眼眶泛着丝丝的酸意。

她移开眼，看向别处，眼底浮现几分缥缈，像是在回忆旧事。

“何况，灵帝向来避世，不管世间兴荣，既然这是灵界的选择，帝君何不一直贯彻落实到底，又何必牵扯进这世间的腥风血雨中。”

这些话，早在十万年前，她就想跟他说，可是他却一次不都听。

等到最后，却是一切都迟了。

那场战争，终是带走了古灵界的无数子民。

这件事，是他心中的痛，却又何尝不是她心中的伤。

这是神界欠他的，也是这天下苍生欠他的，更是她欠他的。

不是所有的相欠都可以弥补，有的弥补只是伤人更深的利器。

也不是所有的相爱都必须要相守，有的时候，远离对方也是一种爱。

“墨寒，古灵界的事，我很抱歉，也很愧疚，那么多的子民，终是因为神界而殒命。”

君墨寒动了动手指，克制着将她拥入怀的冲动。

只道，“不关你的事，那是灵界自己的选择。更何况，灵界只是为拯救苍生而已。”

救这世间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