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抬眸在宏大的玄殿前看了一朝,暗中调息了下体内将近干涸的灵脉。
下一秒,她来到了剩下的那几个魔化者面前,打算再接着除魔气。
可是,这次,她才刚刚抬起手,便被一道无形灵晕制止。
她侧头,看到的是疾风掠来的君墨寒。
虚空白云幻千,他踏云御风而来,面色冷肃,一半墨发用玉冠束起,余下的如清泓自然倾泻。
他不怒不笑,就安静的站在那里凝视着你,整个人都逸着浓郁的孤冷与矜贵。
看着这样的君墨寒,姝浅有过一瞬间的恍惚。
觉得这个人陌生至极,同时却又熟悉至极。
两种极端的矛盾在脑海中交织,让她心底那仿若窒息般的疼痛感再次降临。
她心中嗜痛,面上却波澜不惊,如往常般抬眸看着男人,语气亦没有丝毫异色。
“墨寒,怎么了?”
君墨寒好像极淡的勾了下唇,但姝浅还未看清,就听到男人辩不出喜怒的道:
“怎么了?浅儿现在是反过来在问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姝浅叹了口气,他在生气。
这男人,现在如此危急时刻,竟又惹到他了!
姝浅不想在此时再多生事端,她上前一步,来到男人身侧,素白小手带着几分讨好的触碰到男人宽厚的大掌。
那充斥着盈盈秋水的美瞳也一瞬不瞬的看着男人如同精雕细琢的眉眼。
可谁料,君墨寒这次对于姝浅眸神熟视无睹。
他猛地钳住那只纤细腕骨,食指不动声色的探上女子的脉。
下一刻,男人犹如幽谭深渊的眸子里,掀起了肆虐翻涌着的狂风暴雨。
他看着姝浅的眸光,不再掩饰着情绪,那其中的怒火与阴鸷,她看的分明。
姝浅能隐约明白,他为何动怒。
但是,此刻,即使明白,她也不想深究、也无心管。
还有很多的魔化者没有清除魔气,她等不了,也耽搁不了。
“墨寒,若是没事的话——”
“没事?”话没说完,便被男人猛地打断,他眸光冰寒,声音沉冷,“这都叫没事,那你告诉我怎么才叫有事?!”
姝浅和君墨寒之间的异样,让玄帝几人忍不住走了过来。
若澜看着无声对峙的灵帝和自已的小女儿,带着试探轻声开口,“这是怎么了?浅儿,发生什么事了?”
姝浅眸光闪烁一瞬,她看了眼迎面走来的父神母神以及陌翎,红唇缓缓溢出几个字,“没事。”
听到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再看着眼前人儿云淡风轻的面色,君墨寒眼角眉梢忽然爬上了一缕极轻极淡的自嘲。
她向来都是如此。
不管是十万年前,还是现在。
为了天下人,为了责任与使命,她可以抛的出一切。
哪怕……是自己的命!
君墨寒松开手,任由那滑腻肌肤从指尖溜走,他垂了垂眼眸,姝浅看不清他此刻的眸色,只听得他道。
“姝浅,你确定还要继续为这些入魔者驱逐魔气?”
玄帝和玄后虽然对君墨寒了解不多,但此刻听着他这阴沉冷肆到极致的话语,也知道事情不好。
苍烨脸色沉了下来,看着姝浅,是难有的严厉,“浅儿,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姝浅回答,君墨寒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扣住她瓷白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
“姝浅,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体内的灵力即将衰竭?”你又知不知道你神魂当中残有的神力也即将耗尽?
后面这一句话,君墨寒没有问出口。
姝浅现在神魂不全,即便他问了,她也回答不了。
听着君墨寒的质问,女子眸色淡淡,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路是她自己选的,是她自己要用自身的修为为入魔者驱魔,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没有任何怨言。
可是,姝浅自己不在乎,不代表玄帝几人也任由她这么做。
苍烨几乎是立刻出声,“姝浅,这些子民是你用自己万年的修为来度化的?”
若澜和陌翎也是一阵后怕。
若是今天君墨寒没有来,若是他们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任由姝浅继续救人……
那这后果是什么,他们几乎都不敢想象。
姝浅只是安静的无声迎着他们的怒气,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