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帝王威压。
喜公公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虽然此刻他脑袋伏地,但是他仍旧能够感受到皇帝锋利如冰凌般的视线。
哪怕打小儿侍奉在皇帝身边,这死亡一般的窒息感,也是很罕见的。
就在他想给皇帝再磕个头,自己去领罚的时候。
殿门再次“吱呀”一声,从里面打了开。
皇后已经穿好了衣服,从寝殿内走了出来。
虽然简单的拾掇过,但是脸上还是难掩疲惫。
“怎么了这是?”。
皇后看向紧绷着圣颜的皇帝,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皇帝多大岁数的人了。
竟然为了那点儿事儿,跟服侍了自己一辈子的喜公公置气。
也不嫌弃臊得慌。
但是说句心里话,她倒是挺感谢这喜公公的。
若不是那一嗓子,保不齐自己还得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皇帝转头,捕捉到皇后眼中的无奈,有种心事被看破的羞耻感。
他愈发地发现,皇后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自己有什么想法,都逃不过她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压根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皇帝将绷着的唇角稍稍往回收了收,别别扭扭地开口。
“起来吧。”
喜公公如获大赦,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温婉良善,从未有过随便惩罚下人的手段,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是度他灾厄的活神仙。
“奴才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
喜公公谢完皇帝,又连连谢了皇后。
皇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嗯,这太监还有点脑子,知道谢皇后,明白他给的是皇后的面子。
但是随即他一想。
若是不给这狗奴才一些教训,下次还这般不长记性。
他跟皇后温存的时候,这奴才再给他吼上一嗓子,那他在皇后面前,哪里还有半分面子?
皇帝男人的尊严,极度受挫中。
罚与不罚的纠结在心中极度拉扯。
喜公公悬着的心,刚想落回肚子里,便又感觉到嗖嗖的冷风。
抬头对上皇帝晦暗不明的眼神儿,喜公公又“扑通”一声又跪了回去。
皇上这还是要罚他呀!
他就说皇帝的尊严受了伤,还是在皇后面前受的,皇帝岂能善罢甘休。
果然皇帝阴恻恻地开口,“去领二十个板子。”
喜公公苦涩地看了皇后娘娘一眼。
内心疯狂祈祷,仙女啊求您救救奴才吧。
皇后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角儿,睨了眼皇帝,淡淡地开口。
“喜公公你先退下,本宫有话要跟皇上说,”
“是!”
谢皇后娘娘,喜公公一脸感激地在心底又补了一句。
他就说皇后娘娘这般超然物外,宽厚仁善之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皇帝瞧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太监,狠狠地咬了咬牙根。
这板子他给他记上,迟早给他补上。
然后转头,一脸讨好地看着皇后。
“兰儿怎么出来了,我们回去休息……”
皇帝的话还没等说完,皇后勾唇一笑。
“皇上的老相好儿,等着见皇上最后一面儿呢,皇上跟着臣妾回去,恐怕不大好吧。”
“何况臣妾还不想,被后宫的唾沫星子淹死。”,皇后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越是这样皇帝越紧张。
尤其是那一句“老相好”,让皇帝的心颤了颤。
年少无知做的荒唐事儿,只怕皇后得念着他一辈子。
这也许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皇帝不由地叹了口气,抿着唇角开口。
“李彩云这些年,闹挺的岂止这一次,哪一次她死成了?”
他跟皇后别扭的那十几年,哪怕他一个月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宿在了瑶华宫。
但是这贵妃还不是照样,十天一大病,七天一小病?
但凡他宿在了别人的殿中,也必然用身子抱恙的理由把他请走。
直到最后他实在是烦了,带着太医让她喝了一个月的苦药,贵妃才消停了些。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是只长年龄不长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