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最近几日发现,穆慈这次对女红,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好几次他半夜醒来,发现穆慈还在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灯,背对着他,不停的走着针线。
说实话,她的女红做的并不好,也许同她出身在武将世家有关,从小她就不太爱做这样的事情。听说当初要嫁人时,那嫁妆,自己不过每样动了两三针便丢开了。
所以慕容烈也很难想象,有一天能看到穆慈这样,坐在灯下细细密密的缝着衣裳,仿佛在赶时间似的,一刻也不得休息。
然而她手艺还是非常的一般,那些在清风细雨手里看上去特别容易的事情,被她做的惨不忍睹。
虽然先前亲自动手给爹娘做了两套,但其实做工实在是很不怎么样。
就这么缝了拆,拆了缝,穆慈十根纤细的手指上,被扎满了血洞。
有时清风都看不下去,也劝不住,便将这些告知慕容烈。
偏偏皇帝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越发不行了,朝中的担子一下子都落到了他这个太子身上,慕容烈经常宿在宫中,连府里都没时间回。
等他稍微抽空的时候,穆慈的女红已经做的有了一点模样了。
不过看到出来的成品时,慕容烈不开心了。
他拉下脸来,沉默的跟穆慈隔着一个小桌坐着,手里握着一本书,许久都没翻过一页了,穆慈却始终埋着头,连余光都没给他一个。
“啪——”
慕容烈将手里的书丢在塌上,边上的烛火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下,穆慈手上针线一抖,直接扎进了食指里。
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穆慈刚要擦掉继续,手却被隔着小桌伸过来的一只大掌握住。
慕容烈眸色黑沉,盯着她手指上的血,穆慈往后缩了缩身体,想要将手抽出来,却见他俯身低头,温热的唇含住穆慈葱白的手指。
穆慈愣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妾身没事——”
慕容烈允吸了一会,唇舌才从她手指上离开,高大的身躯就那么撑着小桌子,朝她这头气势摄人的压了过来,不悦的说道:“婉婉怎么不问问孤有没有事?”
“殿下说笑了,殿下不是好好的在榻上坐着吗?”穆慈被他的气势压迫住,不自在的撇过头。
慕容烈却伸手掐着她下巴,将她脑袋掰正,另一只手将她滑下来的青丝重新别到耳后。即便是脸色难看,他的动作也是很温柔的:“婉婉难道看不出来吗?孤在生气!”
“殿下为何要生气?”
“其一,孤今晚坐在这一整晚,婉婉竟看也不看孤一眼;其二,婉婉做女红,第一件竟不是给孤做,而是做给别的男子,你说叫孤怎能不生气?”
穆慈闻言,笑了起来,原本有些僵滞的气氛一下子化开,她无奈的说道:“什么别的男子,殿下都是当父亲的人了,难不成还要吃宸儿的醋不成?”
“当然。”慕容烈理直气壮,他越过小桌板,在穆慈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他是孤的儿子,凡事当然是孤有了,他才能有。”
穆慈笑的越发开心了,只是笑着笑着,索性放下手里的针线,双手撑着下巴搁在小桌板上,与慕容烈贴的极近,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不仅如此,穆慈动作大胆又热烈,她抬手缓缓描摹着慕容烈的脸,从浓黑的眉,到眼睛,再到鼻子,嘴。
她没有触碰到他,可是却比碰上了,更叫人心痒难耐,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挡住一个这样的女人。
慕容烈眸色逐渐加深,呼吸也略微急促。
穆慈那双沁着水的眸子,就是他见过的最催情的药,越是看,越是沉迷。
他刚要伸手去抓穆慈,穆慈却提前往后躲开,慕容烈想也不想的要将隔着他俩的小桌板挪开,却被穆慈轻声制止了。
她脸上笑容消失,轻咬了咬下唇,为难的开口:“殿下,这段日子,妾身不想——”
她说着,眸子里跟着就聚起了水汽。
慕容烈已经被她撩的箭在弦上了,见她忽然哭了,想了想便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婉婉乖,别哭,孤不碰你。”
“谢殿下体恤。”穆慈弯腰跪在塌上。
慕容烈火气未消,但也生怕吓到了穆慈,只好翻身下榻:“孤只是今日暂且放过你,先记在账上,到时候定要婉婉加倍偿还。”
“但凭殿下处置。”
如果还能活着到那一天的话。
“好,好得很,婉婉到时可别说孤不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