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云从学校出来后，时间才过去了2个多小时，还没有到中午的时间。

当初她跟柳茹约好的是中午在小吃街碰面，现在柳茹肯定不在。

好在现在县城也没有那么多可以逛的地方，总共就那么三四个去处，周青云便打算去找一下。

首先排除了市场，柳茹肯定不会先去买东西，要买也要等到走的时候才买。

接下来就是供销社商场和两个黑市，这也是他们娘俩平时去的最多的地方。

果然，周青云看到那辆小推车就放在商场门口。

一进入商场，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

“没钱，你就别买。你把衣服弄脏了我怎么卖？”

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从里面传来。

“就是，这么贵的衣服，弄脏了可怎么卖出去。今天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有声音附和道。

“我也没想到这件衣服这么贵，我给你洗一下还不行么？”

“洗了就不算是新的了，你抓紧想办法，不买下来，你别想走了。”

“你哭有什么用，没钱还乱摸。”

周青云在这杂乱的声音中，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赶紧三步两步，挤开围观的人，走进里面。

果然，那个在哭泣的女人正是柳茹。

“怎么了？你大吼小叫什么，不就是一件衣服么？”

周青云先是轻声的问了柳茹，然后朝着一个穿着营业员服饰的女人怒声道。

“买不起，就别来这里逛。人模狗样的，就知道捡便宜货。”

这个女营业员当然认识这对母女，他们平时也经常来逛，不过基本是只看不买。从她这里买过一次便宜处理的衣服，两身一共花了12元，一件3块钱。

而这件挂在这里的七分袖连衣裙可是刚从沪市进来的新款，一件就36块钱。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买得起。

在这个女营业员心里想了一通的功夫，柳茹就小声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柳茹虽然现在改善了很多，但在农村待了这么长时间，一些习惯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变的。

遇到事了，还是有些畏手畏脚。

柳茹的口袋里就带着今天的卖鱼款，还有平时带在身上的几十块钱，估计一共也有200多吧。但以前穷怕了，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块花，你让她去花36块钱去买一件衣服，却是不可能的事。

周青云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将目光放在挂在一个衣服架子上的浅黄色连衣裙上，跟其他衣服比起来，确实是比较新潮的。

但在周总眼中，却是有些不伦不类，领口下方还有一串塑料做成珍珠样子的链子，让人觉得廉价。

连衣裙的下摆上，有一个淡淡的指印，是因为小推车把手没洗干净，粘在柳茹手上，才留下的。

“你是她闺女吧，你们一人留在这里，一人回去借钱。反正这件衣服弄脏了，……”

“闭嘴，这破衣服我还看不上呢。娘，把钱给她。”

柳茹这才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包裹着的手绢，打开的时候，引来了周边围观的人一片惊呼。

那厚厚的一沓大团结，怎么着也有几十张吧，这在现在也算是巨款了。

这个年代的人可都存不下钱，一般是挣的还不够花的。

柳茹点出了36块，放在柜台上。

“你数数对不。”

“有钱早买下来不就行了，非地找一顿骂才舒服。”

“你是什么态度，在你这里花了钱，你还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周青云指着那个营业员大声呵斥道，说着，噌一下从箩筐中拿起了一把剪刀。

“你干什么，你可别乱来，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女营业员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妮子，你别冲动。”柳茹也急忙上来抓住女儿的胳膊。

“娘，我不伤人，我看这件衣服不顺眼，在这里改改。”

说完，周青云就来到这件连衣裙前面，拿着剪刀，随意的剪着，一会的功夫，就将连衣裙剪的七零八落，一阵风过，吹得连衣裙的布条也随之飘荡。

围观的众人，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嘴巴大的可以装下鸡蛋。

这热闹看的，真过瘾，大呼不虚此行。

这可是36块钱，就随随便便给剪了。

女营业员也有点惊吓，就怕对方再给自己一剪刀。看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