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在家庭中像平常一样各司其职,但陈青茹仍然单独住在另一个房间,他们也互相不讲话,连饭桌上也不讲,各吃各的,所以吃饭时一整个饭厅只听得到咀嚼和碗筷碰撞的声响。
陈青茹不知道对面那人难受不难受,她反正是快疯了,但她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有时陈青茹觉得,夫妻感情在男人心里也许占不到10%的分量,不然宋卫明怎么能那么淡定,他每天下班回来,仍然有条不紊地做他的事,吃饭、洗澡、打游戏、睡觉,睡前再处理一点工作,甚至还记得喝半杯牛奶,他的生活规律得不得了。
而陈青茹,表面看着跟平常一样,其实心情糟透了,每天晚上她都熬到一点多才睡得着,白天每到宋卫明快要下班的时候,她就紧张起来,犹豫今天是否主动去开门,给他台阶下,然而当他的脚步声到门口了,她又继续保持她冷淡的态度。
在婚姻中,夫妻有时也是敌人,是权力的争夺者,谁先低头谁就失去掌控权。
而更在乎的那个始终是输家,哪怕宋卫明主动低头,陈青茹接了他的茬儿,又怎么样呢?她的心情是被他掌控的,而他始终悠闲淡然,在他需要的时候,主动递个台阶,她就必然屁颠屁颠走下去。
冷战了六天,第七天早上,陈青茹把那盆花儿搬到阳台上去晒太阳,那时宋卫明刚吃完早餐准备去上班,看见她把花儿放到阳台上人就回到客厅里,于是随口问了句:“你不浇水吗?”
“啊?”陈青茹猛地看向他,紧绷的几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了,她竭力自持,不愿自己那点快乐和放松显在脸上。
“你那盆花不是每天都要浇一次水吗?今天浇了吗?”
“哦,我正准备浇呢!不仅花儿,仙人掌也该浇水了,它晒得好些天了,”陈青茹说着,主动过去给他开门。
宋卫明看了眼她,然后微笑着走出了家门……
当晚陈青茹就回了原来的房间,晚上他们很奋战了两回,于是冷战就这样结束了。
陈青茹又活过来了,正好几天后温老师约她看电影、逛街,她那种迫切想去旅游的心情就淡了,因此宋卫明对她的压迫也变得不再明显,她甚至还觉得一开始就是自己太无理取闹,才导致了两人的争吵,就这样在市里约朋友逛逛街喝喝奶茶也很放松,不必非去别的城市旅游。
某个周日的清晨,陈青茹在浇花,突然房间里正在充电的手机响了,她赶紧放下花执回房,手机在梳妆台上,陈青茹拔掉数据线,拿起手机,见来电人是赵珂,她看了眼宋卫明,他此时正坐在床沿边专心致志地打游戏,她松了口气,拿着手机走出房间才按下接听。
“姐,我再过一周就要回去了,最近约了几个同学去张家界玩儿,你去不去啊?”
“哦,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忙呢!”
“你暑假有什么忙的?”
“暑假要提前备课,等到开学杂事太多,备课的时间不太够,所以……”
“好的,没事啦,那我先挂了,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陈青茹就回房,把手机仍放回去充电。
宋卫明随口问她:“是赵珂打来的?”
“对。”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陈青茹回身,快步走出房间。
一周后赵珂直接从湖南飞回了云南,陈青茹只能在微信上祝她一路顺风。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婚姻把人分层了,结了婚的人的交友圈会向已成家的人那边扩展,同时跟没结婚的人就渐渐疏远,生了孩子的就更近一层了,以前她不理解怎么女人聚在一起总谈孩子,现在她开始理解,也许她以后生了孩子,就更愿意跟有孩子的女人聊育儿问题了,这是自然演化,没办法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她就安心在家侍弄那盆花和她的小仓鼠,有时也去健身房,但她是个懒人,根本坚持不了几天。
一天早上,她去给那盆花浇水时,发现培土上有半截烟头,她立刻大喊:“卫明,你抽烟怎么把烟头摁进花盆里了?”
“有吗?没有吧?”宋卫明正在饭厅吃早餐。
“有!”陈青茹捻着那半截烟头,直冲到饭厅里宋卫明的面前,“喏,家里就你抽烟。”
那沾了泥巴的烟头实在不太美观,宋卫明眉头微蹙,“不就一根烟头吗?赶紧扔了吧,怪脏的,我还在吃东西!”
陈青茹深深望着他,定了两秒,然后转身去厨房,把那烟头扔进厨房的垃圾桶。
她拧开水龙头洗手,边洗边唠叨,她甚至不太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