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黄昏时分,我抱着傅南笙离开了座涧园。外面已经停满了奔驰,刘春华走下轿车,看见我们,便立即开门让我上车。
一路疾驰去了中心医院,路上我顾不得感谢刘春华,此时我心里慌得不行,就怕傅南笙撑不住。
到了医院,急诊医生一看这伤势就问我干什么去了被箭刺成这样。我看了看刘春华,脑子突然就转不过来了,幸好刘春华及时救场,说是拍电影受的伤,搪塞了过去。
那医生也没有过多质疑,将傅南笙做简单处理后,立即推进了手术室。
等手术结束的这几个小时内,我问刘春华是不是来找顾大师报仇的。他分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上,然后对我说:“刘伊恩那个白眼狼死不足惜,但是法院只判了他无期,我不甘心!”
他狠狠抽了口烟,眼睛眯着,里头充满了恨:“顾潘南虽然没有杀我女儿,但他助纣为虐,也该死,我当然要来报仇!”
原来这个顾北帆现在的名字叫顾潘南,等等,顾潘南……盼南?
草,要不要脸,下手这么狠,还好意思给自己改名叫盼南?
他咋不叫盼死得了!
我劝刘春华不要意气用事,女儿没了,自己也得活着,别为了几个渣男就断送了自己,不值当!
刘春华感激地对我点点头,说:“小兄弟,你帮我找到亚亚的尸身,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在盐城要是碰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我,我一定帮你办成。”说着,塞给我一张名片,又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刘氏集团上班。
我心里一动,差点没答应下来,但是想到傅南笙的危机还没有解除,将来说不定还会被顾北帆找上门灭口,我得时刻留在她身边帮她,虽然我方不才没啥本事,但脑子灵活,总能帮上点忙。
我婉拒了刘春华的邀请。他有些遗憾的说:“本来还想培养你几年,等你熟悉了业务,将来公司或许能交给你……”他的眼中渐渐升起一抹生气,激动的拉住我的手:“小兄弟,要不我认你做干儿子得了,我年纪大了,生肯定是生不出了,如果去孤儿院领养,我和我老婆也没有这个心思去照顾,我看你不仅有本事,心地也好,不如就做我儿子!”
我一听,忙抽回手,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就普普通通活着就好。
我看刘春华也不是什么善茬,我看他来来去去,身后都很了这么多人,跟黑社会似的,我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合适。
我又问起座涧园的往事,那个殷姓军阀一家,还有后来的全姓老板,他们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想刘春华人脉广,又是一直扎根在盐城的人,多少了解。
刘春华很识趣的没有和我在‘干儿子’的话题上继续纠缠,一口气抽完了剩下的一小截烟,随手捏碎,丢在脚下。他似乎在整理思绪,好半晌才跟我说:“你这算是问对人了,我刘家祖祖辈辈生活在盐城,算是这里的元老,比谁都住的久,当然对盐城的了解,是非常清楚的。座涧园建于清末民初,第一个主人就是你说的殷姓军阀,他的全名叫殷仲,只有一个儿子,叫殷绅。这个公子哥,哼,可算得上当代纣王。”
“怎么说?”
“我是听我爷爷说的,那个殷绅常年流连在妓院,就算不去妓院,家里也总是带回来不同的女人,挥金如土,还很野蛮,有几个女人死在了他手里,都找不到尸体。”
找不到尸体就对了,那些尸体都被剥了皮,殷绅每晚都抱着睡,头颅还都在那间隔间里,像摆件一样放着呢!
这点我没有和他明说。
刘春华继续说:“这件事还引起过民愤,当时有上百号人去座涧园外抗议,要杀了殷绅父子。”
“殷仲不是军阀吗,区区老百姓还能杀了他?”
刘春华解释说:“民国时期,一切都瞬息万变,今天你是皇帝没准后天就被叛变。殷仲也是,他那些部下早就看不惯他儿子的所作所为,暗中集结起来,全部投奔了另一个军阀,殷仲没了兵,算个屁!”
可我听傅南笙说,殷仲是被起义军杀的,他又是怎么逃过那次的?
刘春华咬了咬牙,眼中恨意更烈:“就是这个顾潘南,当时他一枪打死了殷绅,才平息了众怒,帮殷仲逃过了一次危机后,顾潘南得到了一大笔钱,然后就消失在盐城。”
刘春华重新点了支烟,吸了口,对我说:“你是不是不相信?当时抗议的时候我爷爷也在,他拍了照片,里面就有顾潘南!我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他能活一百多年,连外貌都没变!草,就是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