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夫人接过信笺,还没打开,就对两个小姑娘笑道,“你们且去玩耍。”
看到两个小姑娘手拉着手,笑嘻嘻地走入花丛,海夫人收了面上的微笑,看向手里的信。
她想了想,还是先回了自己院里。
她从丫头手里接过了把小银剪,缓缓地拆开了这封信。
拆信的这几息,她心里就来回琢磨着这里头究竟会是什么内容。
洛城,离燕城可是近千里呢。
会是跟她的沁儿有关联么?
看到信上娟秀字迹,海夫人微微一笑。
这倒的确是位大家闺秀的手笔。
几眼瞥过开头寒暄,看过了叙旧一节。
海夫人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微微加深。
显然,她也想起当年在姑母府中客居的那段时日。
那位丢了钗子急得直哭的小姑娘,如今也是知府夫人,膝下儿女成行了么?
但显然,当年那举手之劳,倒也不至于二十年后再来致谢……不过是个开场罢了。
海夫人的目光开始看第二页的时候,猛然一凝。
她拿信的手忽然颤抖起来,整个人也开始前后摇晃。
“夫人!”
站在一边的下人们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她们把海夫人一起扶到了窗前的卧榻上歪着,语声急切。
“夫人!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准是方才在外头吹了风,快快,给夫人倒热茶来!”
海夫人却突然大睁双目,还没答半个字,而是先抬手去看自己手里的信。
这一看,就是脸色大变。
“信!信呢!”
原来在她眩晕时,手里的信不知不觉地飘落到了地上。
下人手忙脚乱地赶紧找到那信,递回到海夫人手上。
海夫人根本顾不上旁的,急火火地又接着看下去。
周边围在她身边的下人们鸦雀无声。
只有先前那慌张跑出去寻热茶的丫环,又急急地跑了回来,“茶来……”
房里的老嬷嬷冲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丫环那剩下的半句话就如同被掐断了一般。
整个主院,房内院里,一时间静默一片。
海夫人原本是个沉稳温和的女子,可自从二十年前经历了丧女之痛后,整个人就变得木然又冷漠,对什么都不上心。
可是一旦遇到跟小娘子相关的事,她就会紧张暴躁、敏感多疑,有时候爆发起来,就像一头被人抢走小崽的母豹子。
海夫人把第二页和第三页信,来来回回地看了五六遍。
看得那纸上的每个字,都要刻进心里一般。
看完了第七遍,她就把这信给塞回封内,珍重地交给身边老嬷嬷。
“放到我妆奁内……”
可老嬷嬷伸手要接,她又迟疑了。
“不,还是我贴身收着。”
老嬷嬷姓陈,跟焦嬷嬷一样,都是海夫人几岁上就选进来照看小娘子的,主仆相处三十多年,可以说是情份深厚,了解甚深。
陈嬷嬷不由得哭笑不得,“行行,夫人自己收着吧。”
又迟疑问道,“夫人,这信……”
她还没问完,海夫人就笑出了声来。
“陈嬷嬷,是好消息!”
“洛城知府夫人,就是赵家的小娘子,哦,就是赵侯府里排行第七的小娘子,往年咱们在姑太太府里客居,姑太太办了赏花宴,赵侯府的当家夫人还领着赵家的三位小娘子来做客,这位赵七娘年纪最小,跟姐姐们走散了,她丢了珠钗,在花园子里哭鼻子?你可还记得?”
陈嬷嬷如今五十多岁,倒还没那么老,听了这话细细回忆,确实隐约记得这事儿。
“哦?哦!老奴记起来了,那小姑娘个头小,才不到我腰,这么说,如今已经做了知府夫人?哎呀呀,倒是真有福气!”
海夫人笑着答话,“岂止做了知府夫人,还生了两位小公子,一位小娘子哩!”
“你道她无端端地怎么就写信给我?原来呀!她在洛城,见着了一位年轻夫人,说是生得跟我一模一样呢!年纪也跟沁儿一般!偏巧她的身世,是被拐子卖到人家里的孤女!你说说,这可不正是我的沁儿么!”
陈嬷嬷也跟着满脸惊喜,只是那笑容,认真论起来有点勉强。
“啊呀!这可是真的?那,那可太好了!不知道这位夫人,现在是嫁到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