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在饭菜里下毒吧？”刚说完，我就愣住了。跟傅思明日常互怼，是我还是姚南夕时的习惯。

傅思明没有直接怼回来。他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只是坐回椅子上，一双眸子幽幽地看着我。

在傅思明的注视下，这顿饭，吃得艰难万分，味同嚼蜡。

“为什么寻死？”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傅思明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我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咬了咬下唇，才道：“你不是想我死么？我想让你称心如意。”

“为什么寻死？”傅思明重复问。

很明显，他不满意我的答案。

他的眼神毅然，一副我不好好回答他就一直问下去的模样。

手中的筷子拨弄着饭粒，我说出了真心话：“因为我不想回答问题。”

“不想回答问题就闭嘴不说话，为什么就非死不可？”

不知我怎么又触怒了傅思明，我似乎听见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只要人死了，关于她的任何事情都只是猜测，再也没有实证了。”我暗地思忖着，并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傅思明好像更生气了。

我无由来瑟缩了一下：“不是你说，如果不想回答问题就闭嘴不说话的吗？”

傅思明嘴巴微张，瞪着我，满脸气恼之色。

良久，他叹了口气：“最后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你到底杀人没有？”

我放下筷子，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

“法院已经判了。”我平静地道。

“我想听你的回答！”傅思明针锋相对。

“杀了。”我的语气，依然很平静。

“为什么要杀她？因为时俊？”傅思明有些急了。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我不想回答。”我淡淡地道，“我倒想问你几个问题。”

“说。”

我没想到傅思明这么痛快。

“你怎么成狱医了？”

“考上了呗。”

“什么时候？”

“就这个月。”

“你为什么救我？”

“因为我想听到答案。”

“……”

我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再问下去，又该我来回答问题了。

出了院，我重新回到监狱。

第二天，就有人要求会面。

想跟我会面的人，是时俊。

该来的，还是来了。

隔着一层玻璃，我看见了他。

他的精神还好，只是显得淡淡的疲倦。

我们彼此沉默着对视了很久。

“听说你做傻事了？我给你请了律师，判了死缓。这是机会，你完全有可能再出来的。”时俊说道。

女人的感觉很可怕。

我敏锐地发现了时俊对我的疏离。

“我以后不会了。谢谢。我知道了。”我艰难地扯了一抹笑容。

又是一阵沉默，气氛压抑万分。

“你为什么要杀她？”时俊犹豫了很久，问道。

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忐忑。

我了解时俊。比我预想中还要了解他。

“这是我跟她的事，跟你无关。并不是因为你。”轻而易举地，我就想出了时俊想要的答案。

果不其然，时俊松了一口气。

“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他们说你是……”时俊有些说不出口。

“都是真的。”我十分体贴地做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