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得住,这话她没敢说得太明白,毕竟……管莫闲此刻或许正承受着……
尽管如此,周茴和宋时也不傻,他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也都默契地没有说破。
三人就这样不约而同的陷入了默然,气氛格外凝重。
许久后,宋时才缓缓启唇打破了沉默,“闲哥的叔父……真的是无辜的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
如果管莫闲遭这一趟罪在所难免,那至少得有忍一时柳暗花明的希望。
周茴没好气地白了他眼,“这还用问吗?当然无辜……”
姜辛轻声打断了他,“不一定。”
“……哈?!”周茴不敢置信地朝着她看了过去。
“管大人牵涉此案的可能性很大。”怕他听不明白,姜辛又补充了句。
“那……那我们还查什么?倘若最后查出来的真相跟龙策卫给的结果无异,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还不如直接带着管莫闲逃呢!”
“能逃去哪?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辈子吗?他跑了,他娘怎么办?他婶婶还有他堂妹怎么办?”
姜辛这一连串的质问愣是把周茴给问懵了,他翕张着唇却始终挤不出话。
“不会白忙一场的。”她轻轻叹了声,道:“就算最终证实了一切都是管大人所为,那这关键性证据也是我们给出的,如此,管莫闲便是大义灭亲,足够在官家面前争一个功过相抵了。”
“……他叔父怎么办?”宋时小心翼翼地问。
“那就不是我们能救的了……”周茴闷声回道。
姜辛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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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计划中最关键却也是最不确定的一环就是苏格了,事发突然,谁也没来得及跟她通气。
也难怪殿前司对她如此信任,她确实不负所托,大约未时初那几个商贾被掌教派出的人完好无损的带回了西林。
与小汤送去的那份名册无异,共四个人,皆是穿金戴银,瞧着比掌教还要浮夸。
姜辛是在西林的牢房内见到他们的,西林与龙策卫不同,大部分时候只负责查案不负责抓捕,所谓的牢房相当简陋,不过就是个临时关押之所。
也正因为如此,那四个人全然没把姜辛他们当回事,嚷嚷得一个比一个大声……
“西林怎么了?西林就能无缘无故抓人了?!”
“就是!你们去打听打听我每年纳多少税金,谁见了不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财神爷!凭西林也该抓我?!”
“哦哟呵,得了吧,就你还财神爷呢,那我就是你财神祖宗!”
“我呸!你爷爷我叱咤临梁商场的时候你还在码头给人扛大包呢……”说着,那人眼眸一转,看向牢房外头的姜辛等人,“大人,查他!这小子绝对有问题!一个扛大包的短短几年就赚得盆满钵满的,要说他背后没人我都不信!”
“哦?”周茴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梢,“那你倒是说说他背后是谁?”
“我哪知道,让你们查你倒是还问起我来了,一群废物!”
“你……”周茴正欲开骂。
姜辛抬手拦住了他,“你们先出去吧,我来审。”
“这……”周茴有些犹豫,瞥了眼牢里那个几个人,尽是些老奸巨猾的看着就不好对付,他不放心地问:“你一个人能行吗?不需要我们留下来帮忙吗?”
“不需要。”姜辛连眼都没抬一下,淡淡地道。
周茴和宋时也没再多话,事关管莫闲,想必姜辛也不会逞能,真需要他们的话一定会说,他们只管去外头候着就是了,也免得其他斋的人来打扰。
姜辛审了那四个人一下午……
这牢房简陋归简陋但却意外的很隔音,里头愣是一点声响都没传出来,周茴等得实在焦急忍不住就去看了眼,那一眼颠覆了他的认知。
出来的时候他脸色煞白,缓了好一会才颤巍巍地挤出了句,“千万不能得罪姜辛啊……”
“我不会得罪她的。”宋时一本正经地回道。
“不是……”周茴脸色缓和了不少,侧目朝着他看了过去,“你就不问问我到底看到了什么吗?”
“你看到了什么?”宋时从善如流地问了句。
“残忍……太残忍了……”说着他不免就回想起来方才所见到的画面,脸色又不好了。
“哦。”宋时直愣愣地点了点头,表现得很平静,不觉得惊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