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宛荣嘴里不停念叨。
“十两?我的孩子十两就卖了?”
“十两。”
“十两。”
文宛荣状若癫狂,那是她护在手心的女儿,文宛荣又哭又喊。
文宛荣突然起身,对着空气说道。
“卿奴,卿奴,把我的匣子拿来,哪个腌臜的奴才敢卖把我的女儿卖十两!”
文柳不知卿奴是谁。
“阿奶,卿奴是谁?”
文老太眼含热泪,“是你大姑以前的婢女。”
文俊致被吓得手足无措,难道是他让大姑疯了。
文宛荣对着空气大喊,她的屋子里哪样东西低于十两。
“碧柔,我的珍珠坎肩在哪,哪来的狗东西,十两想买我女儿。”
“我这屋子,还有沈家的聘礼,哪一样低于十两了?”
文宛荣一脸高傲,她是文家大小姐。
怎么可以有人这样轻贱她。
“荣荣你怎么了?”
发现女儿不对劲,文老太想拉着她,被文宛荣一下甩开。
“人牙子,你走开。我的昭昭,我的昭昭。”
文宛荣脸色变得惊慌。
突然搂着空气,双臂环绕,像哄孩子一样,对着怀里的空气轻哼。
“昭昭,别哭,昭昭。”
“荣荣,荣荣。”
文老太心里发慌。
“奶奶你别急,大姑是受刺激太狠,精神崩溃了。”
文柳观察后,说道。
“让她缓缓,她是心里憋狠了。”
文宛荣自言自语,一会哭一会笑。
看大姑的伤痕就知道,她长期被家暴。
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她又是个不愿和人说的性子,所有事情都自己揽。
如果不是昭昭被卖,大姑根本不可能回涤水村。
昭昭被卖了十两银子,彻底击溃了文宛荣的精神。
也许对大姑而言,这十两银子是她曾经不看在眼里的钱。
居然用十两就把她女儿卖了。
“妹妹,怎么办?”
文俊致害怕,自己的话刺激到大姑。
大姑真疯了的话,他爹会不会揍死他。
文老太心疼的抱着女儿。
“荣荣,我们去找那个人牙子,一定把荣荣找回来。”
文宛荣紧紧抓着文老太的肩膀。
“阿娘,我的红玉珊瑚呢?快拿来,我要用它换昭昭。”
“大姑,我们去换昭昭,你等着我们。”
文柳把文俊致推出屋子。
院子里,文班和文州站了许久。
他们没有勇气进去。
“爹,简家说人牙子去哪了吗?”
文班黑着脸:“他们都不是人,宁愿要那十两银子也不要昭昭。”
“还说大姐二嫁之身,被人毁了身子才生不出儿子。”
文班当时就打在了简升的脸上。
他们明明知道,大姐虽然二嫁也是清白之身。
如果不是文家遭难,大姐被订亲的夫家退婚,他们简家能娶得到大姐?
现在对大姐百般作践。
“这种人,畜生不如。”
文州怕昭昭找不回来,他在简家发现简家孩子众多。
一大家子人都挤在一个院子里,一个个面黄肌瘦。
简家村今年粮食几乎绝收,昭昭不会是他们卖的第一个。
文俊业一肚子怨气,“等昭昭找回来,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那昭昭的消息呢?”
文柳担心,昭昭一个六岁的孩子,会不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也不知道人牙子会把她带到哪去。
“我知道昭昭。”
文俊迟气喘吁吁赶来,他和祖父一起回来。
祖父现在没脸见大姑,由他来报信。
“我问了村里的人,有一户好心人家告诉我,人牙子除了在简家村,还要去里水村和隔壁的王家坳。”
“现在到处都是卖孩子的。”
文俊迟心里不好受,大姑是爹做得媒。
路上他听祖父说。
当初来到涤水村,家里没有钱。
简升与他爹少年时都在一个私塾读书。
简升年少就爱慕大姑,可两家身份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