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脑海里浮现了文家的院子。
文家布局很简单,一个空旷的三合院,五间正房坐北朝南,黄泥和竹子搭建,两侧各有两间茅草屋。
正房住着文老爷夫妻和文老大夫妻一家。
左侧住的是老二和老三两房,右侧是文柳父母的三房。
在文柳的土屋旁边,是家里的厨房,厨房边搭了一个小屋,专门用来放柴火的。
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西南角放着两架手摇织布机。
院子的后面是一片菜地,家里平日的吃食都是菜地地产出。
文家日常收入基本就是种田、编筐和织布。
门嘎吱一响,季月娘拿着三包药材进屋。
她面无表情,拿了锁把大门从里面锁上。
正巧,屋里的文州从正房走出来,看见妻子去了柴房,把那把锈迹斑斑的斧头拎了出来。
月娘拎着斧头,径直往正房走。
文州心里一惊,大声的喊:“月娘,你要做什么?”
正房里的众人听到文州的声音,文老爷子皱眉,放下筷子:“何事喧哗?”
文老太默不作声,文老大坐在左侧岿然不动。
大儿媳越氏放下手中的碗,“我去看看吧,到现在月娘和阿柳都没吃东西。”
二儿媳李氏撇嘴:“没让她吃吗?谁没怀过孩子,就她金贵。”
老二文政不好谈论弟媳,只能说:“阿柳也没好?”
文政转头问媳妇李氏:“不是说于大夫看了吗?”
李氏眼珠子转了转:“我哪知道,也许那孩子命薄。”
“这是你做婶子说的话吗?”
文老太狠狠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吓得李氏一激灵。
其余几个小辈们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李盼娣,你这个贱人,滚出来!”
季月娘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众人神色变换。
李氏脸色骤变,面目狰狞。“什么玩意,敢骂我?”
李氏重重的摔下碗筷,气冲冲的走出去。
高涨的气焰看到月娘手中的斧头,瞬间烟消云散。
“季月娘,你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月娘狞笑。
“我要我女儿活,你居然不给我女儿治病,我给你的钱呢?”
月娘癫狂的指着李盼娣,自己刚刚病愈,和文州去庙里给那个早夭的孩子祈福。
临行前,她想让大嫂帮忙,李盼娣把请大夫的事情揽了去。
她回来时,李盼娣正在熬药,她以为女儿喝得是大夫开的药。
要不是她自己去找大夫问,都不知道李盼娣居然根本没请大夫。
“你胡说什么?”李盼娣心里发慌,脸上不显。
文政板着脸看妻子:“三弟妹说的是真的吗?”
李氏梗着脖子死活不认,文政了解妻子,这事她能干出来。
“那你和我一起去于大夫那里问问,到底有没有请他?”
季月娘走上前,李氏拿自己三个儿子做挡箭牌,死活不肯。
“你别欺负我娘。”
李氏的大儿子文俊术一把推开了月娘,他虽然只有十二岁,但生的人高马大。
文家的动静让周围邻居都出来,看到自家被围观。
文老爷子脸瞬间沉了下来。
“闹什么闹?都回屋去。”
文祖父一句话,凉透了月娘的心。
“父亲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李氏害得是你亲孙女?难道阿柳的一条命在爹眼里是闹吗?”
李氏得意的笑:“人不是没死吗?”
文老太听着话,心里不满。
“李氏,你说这话过分了。”
月娘气得浑身发抖,拦住了要离去的众人。
“谁都别走?”
李氏恶狠狠的说道:“你在这发什么疯?是她自己命贱,好不了。”
“而且,爹也知道的。”
除了李氏,众人都看向了二老,文老爷子默不作声。
大儿媳越氏突然有些心慌,手不自觉的把自己女儿拉到身后。
月娘不可置信的看着文祖父:“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拿我女儿看病的钱?”
文老太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问丈夫:“大郎和二郎家的去景县参加诗会,我说钱不够,难道这钱是老三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