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若华还没吃饭，王洋问若华要不要帮她带一份，若华踌躇了一下，便答应了。

孙建平、柳月和陈宁在病房里呆了一个早上，难得看见王洋状态这么好，也很高兴。自从柳月到公司后，所有成员还没有聚会过，拣日不如撞日，来都来了，就在病房里叫起了外卖和啤酒，几个人高兴得和过年一样。

若华被他们的气氛感染，也开心起来。陈宁笑着问道：“姐，你也坐过来一起吃吧。”

若华也觉得他们很有意思，但想起一会儿肖路要到了，便微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也吃呢，你们开心就好。”

柳月又拿了一盘水果果切、饮料、还有一份北京烤鸭放在若华面前：“姐，尝尝这个。”

若华也不推辞：“谢谢。你们玩你们的吧，就当我不在才好。”

柳月扮了个鬼脸，又跑回那边去了。

病房里一阵欢声笑语，柳月和陈宁互相开玩笑，王洋偶尔插科打诨，孙建平在一边不免有些吃醋，但又被气氛感染，也傻笑个不停。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肖路带着一脸寒霜出现在门口。

所有的说笑声都戛然而止，柳月他们好奇地看着这个一脸趾高气扬的中年男人，蓦地顿悟这人和江若话有关，又一起看向她。

若华正拿着一个圣女果塞到嘴巴里，看到肖路这个架势，心中不免紧张，但她很快调整出一丝笑容：“你来啦？”病房里鸦雀无声，若华只觉得几个年轻人的眼光好奇地在肖路和她的脸上扫描。

肖路仿佛很满意他造成的效果，便走进来。接着把一份协议“啪”地扔在若华面前：“签字，签完字，你死了也和我无关了。”

江若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便说道：“这不能等回去后再说吗？我现在伤成这样。”

肖路脸上带着不耐烦和厌恶：“你的伤又不是我造成的，我能来就是给你脸了。签字。”

若华紧紧抿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恳求道：“有什么事等回家再说，这儿这么多外人。”

“少废话！”

若华知道肖路的臭德行，在熟人面前装好人，在家里当魔鬼，在陌生人面前看情况，如果对方位高权重，他就像条叭儿狗一样听话乖巧，要是是一些身份地位不如他的人，那就耀武扬威，谱子大得离谱。

肖路这人最善于落井下石，一般时候，他还不至于太蹬鼻子上脸，但若是对方身处低谷，便自以为吃定了对方，就会拿出看家本事折磨对方，对方越痛苦，他就越快乐。

若华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的快乐会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但遇到肖路以后就明白了。对于一个永远活在无边痛苦里的精神残疾，就像古代的太监那样，越是阉割掉的快乐，越是渴望，越是得不到，越是要毁灭。所以古代许多太监会残酷折磨对食，就是这个道理。

在肖路来之前，她就料到他会怎么做。她伤得越重，他越是会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病房里的人越多，他越会表现得十分高调。因为这里的人都不认识他，他怎么做都没关系。

若华说道：“我先上洗手间，你帮忙扶我一下。”她一边说一边吃力地坐起来，只觉得全身骨头都重新排列了一番。

肖路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她，若华只得伸手拉住他的手，想站起来。可他猛地一甩手，若华便失去重心，直接栽倒在地上，疼得爬不起来。

柳月急忙跑过来，一面扶起若华，一面骂道：“你还有人性吗？她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推她！”

肖路看着她说：“你看清楚了！我没有推她，她自己摔倒的！”

陈宁早已在旁边按捺不住：“分明是你推的她！我们都看见了。”

肖路瞪圆了眼睛：“关你屁事！你管什么闲事！”

孙建平正在削苹果，听到肖路这么说也火了：“怎么了？闲事不能管吗？你但凡是个人，都不能做出这种事！”

肖路看这几个都是初出社会的年轻人，便抖了起来：“老子的家事要你们管！哪儿来的给我滚回哪里去！”

柳月已经扶着若华坐到床沿上，见到肖路那个横样，气愤不已：“你这种人也配有老婆？谁要嫁给你，真是瞎了眼！”话一出口，就看见孙建平在给她使眼色，这才懊悔自己心直口快，本来想骂肖路，却不小心伤了若华。

若华强笑着拍拍她的手：“没事，没事。”

肖路顿时火冒三丈：“像你这样的丫头片子，脱光衣服站我面前我都不会正眼瞧你！”话音未落